沈九下意識抱了一下懷裏的手爐,掩唇打了個哈欠,然後擡手掀開了轎攆的簾子,探頭朝外面看:“愛卿找朕?”
她回憶了一下早朝發生的事情。
早朝說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不值得謝臨之再過來找她一躺。那麽——
沈九微微抱緊了懷裏的手爐,有點懷疑謝臨之是來找她算她早朝睡覺的賬的。
她打簾子的動作微一遲疑,簾子又落下一半來,垂到了她的腦袋上。
沈九甩了一下頭,将簾子甩開,然後重新撥開了簾子,看向了謝臨之:“愛卿?”
謝臨之微斂着眉,視線在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一落,然後微微偏開了目光:“陛下。”
他溫聲道:“嶺南叛軍一事——”
謝臨之話一出口,沈九便擡起了手,做出了一個打斷的動作:“朕說了,此事全權交給丞相負責。”
她揚起眉,笑意盈盈:“不需要問朕。”
反正她隻是個傀儡,她全不全權給丞相都是一樣的,區别隻是他會不會象征性知會她一聲而已。
謝臨之靜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微一垂眉:“臣明白了。”
他稍一停頓,然後繼續道:“隻是此事重大,陛下口谕未必可行。”
謝臨之的話隻說了一半,沈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一擡眉,目光放肆地在謝臨之的臉上打量了一會兒,然後笑道:“朕馬上就給愛卿下道聖旨。”
沈九縮回腦袋,正準備放下簾子,又忽的想起什麽,又探頭看過去:“愛卿不若跟朕一同去禦書房?”
她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這樣子,也免得再叫人送給愛卿了。”
哪有因爲爲了省下人跑一趟,而叫丞相多走一段路的。
沈九這個理由實在敷衍,幾乎是明晃晃将自己的目的擺了出來——我想多和丞相呆一會兒。
謝臨之蹙眉瞧了她一會兒,微一拂袖:“陛下。”
他似是要說什麽,但是一句稱呼喊出,靜了片刻,還是輕聲道:“便依陛下吧。”
沈九倒是愣了一下。
原主饞謝臨之的樣貌,經常想騙他去禦書房,但是每次謝臨之都會溫文爾雅,有理有據地推拒掉她。
她這次邀請他去禦書房,也不過是随口一調戲,倒是沒想到他會答應。
不過既然答應了——
沈九微一歪頭,側身讓了一點位置,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坐墊,變本加厲道:“外面天冷,丞相不若上來,和朕一同坐?”
她前一句邀請還可以說是正事,這句話便已經算是赤裸裸的調戲了。
謝臨之微抿了唇,神情浮了一點不悅出來。
他沉默了瞧了一會兒沈九,然後偏過頭:“陛下萬金之軀,臣豈敢谮越。”
謝臨之微微擡手,行了一個請罪的禮:“請陛下不要爲難微臣。”
沈九見好就收,她擡眉觑了一眼謝臨之,然後擺手道:“丞相不願意就算了。”
她把懷裏抱着的手爐遞過去:“那拿着這個吧。”
沈九怕謝臨之不收,微一睨他:“這是禦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