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又看了一晚上奏折,一直到半夜才将将睡下。
她睡了沒多久,便察覺到有人在叫她。
沈九不大高興,揮手去攆那人,結果手揮下去了,卻落了空。她隻聽見一道跪地的聲響,然後那聲音锲而不舍地響在了她耳邊:“陛下,該晨起去參加早朝了。”
被這聲音一提醒,沈九才想起來,古代早朝實在早的很。
她勉強打了一下精神,支着起了身。她閉着眼起了身,站在床邊,頭發散亂地披下來,手一張:“伺候朕穿衣。”
原主是女兒身,她哪怕是睡覺也帶着束胸,亵衣也穿得厚,倒是不擔心被下人瞧見。
那宮女有些納罕。
原主雖然嬌縱自大,但是精力卻是一等一的足,對早朝熱情得很。她從來不需要人叫,幾乎還沒有到起身的點,就會自己起來。
那宮女低頭替沈九穿好了衣裳,又彎腰給他系腰帶,猶豫了半天,還是小聲道:“陛下今兒個怎麽如此困乏?”
她一句話問出來,沒得到沈九回應,有點惶恐地擡起頭,卻撞上了沈九有點涼的眼神。
她一個激靈,登時跪在了地上,匆忙磕頭:“奴婢越矩!請陛下責罰!”
沈九似笑非笑地揚起了眉:“你越矩的事情還少嗎?”
那宮女一驚,下意識睜大了眼睛,以爲自己每日給丞相遞沈九消息的事情敗露,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她肩膀細細抖了起來,隻管磕頭:“請陛下恕罪!”
隻說恕罪,卻沒有反駁,看來這宮女是真的背着她做了不少事。
沈九低頭看這個宮女。
她是傀儡皇帝,丞相肯定怕她起異心,她近身的宮女太監裏,肯定多半都是丞相的人。
他們忠誠于丞相,肯定做了很多不利于她的事。
起碼她每天的一舉一動,肯定是有人彙報給丞相的,還有原主那些小病小災,多半也是身邊人搞得鬼。
她剛剛不過是随口一詐,沒想到還真釣了個人出來。
沈九擡了一下下巴,懶洋洋笑:“你們這群家夥,就仗着朕宅心仁厚。”
她現在還沒有根基,動不得丞相的人。
于是沈九擺擺手,也沒問這宮女背着她做了什麽,隻漫不經心地道:“你起來吧。”
她又一閉眼:“給朕洗漱梳頭。”
那宮女惶恐地看了她一眼,小心謹慎地站了起來,拿了簪子梳子過來,見沈九當真沒再計較剛剛那件事,才長長松了口氣。
這陛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兒個小憩了一會兒之後,醒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不僅批閱奏折,還敏銳了不少。
也不對。
那宮女已經給沈九梳好了頭發,擡手把束簪插好,然後又把打好的熱水端了過來,替沈九淨面。
起碼陛下見着丞相大人,還是饞丞相的臉和身子的。
外面的太監已經開始催,沈九簡單地洗漱了,然後拿上手爐就出了門。
幸好乾清宮離早朝的地方并不遠,沈九抱着手爐,坐了一會兒轎攆,便聽見太監在旁邊提醒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