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還是如實将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姜遲。
她壓着他的手,輕輕拍他的手腕,安撫他的情緒:“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姜遲硬邦邦地答道。他抿着唇,滿臉都寫着不愉:“你爲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沈九指尖輕輕撫他手背上繃起的青筋,語調溫和:“我今早起來,本想把這件告訴你的,但是覺得你多半會生氣,便沒有說。”
她低低笑了一下:“不過我現在想了想,與其讓你鑽牛角尖,兩個人都不高興,不如讓你一個人生氣。”
姜遲臉色更臭。
他闆着臉,反抓住沈九的手:“我不是第一個标記你的。”
沈九安撫他:“但是那是個女性血族。”
姜遲并沒有被這句話話安慰到。
他抿起唇,神情不自覺就委屈了起來:“我當時還在遊樂園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
沈九微微頓了一下。
她忽的想起來那通電話,神情複雜了起來:“姜遲,你朋友給你出的那個變成孩子接近我的主意——”
她對上姜遲有些茫然的表情,輕輕歎氣:“沒有人會對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産生愛情。”
姜遲一下子炸了毛:“那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感情?”
他指尖微微用了力道,抓緊了沈九的手,眼睛微微睜大,暗紅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沈九:“對孩子的疼愛之情?”
沈九:“……”
沈九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沉默地凝視了一會兒姜遲,最後欲言又止地歎了口氣。
她沒有再解釋,隻是拉着姜遲往廚房走:“我們應該去做飯了,吃完飯還要去警局接受審訊呢。”
姜遲惦記着她還沒有吃飯,松手讓她去了廚房,幫着做了早餐,一直到了去警局的路上,才開始繼續追問那個問題。
姜遲伏在沈九的肩上,唇瓣幾乎貼在她的耳朵上,低着聲音,一遍又一遍問:“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感情?”
沈九有點頭疼。
她推了推姜遲的腦袋,然後低低地歎氣:“姜遲,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活了很久的血族。”
聖戰到如今,起碼過了幾千年了。
這人不知道爲什麽,真的是個孩子的時候,乖巧又心機深沉,現在活了幾萬歲了,反而莽撞又青率,黏黏糊糊像個毛頭小子。
姜遲咬她耳朵:“聖戰後我就陷入昏睡了,最近才醒來的。”
他理直氣壯:“我很年輕的。”
沈九被年輕版姜遲鬧得沒脾氣,歎着氣哄他:“等下審訊完,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幫完了我就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行不行?”
她拿出了哄小孩的語調,一連兩個詢問。
姜遲得了答複,終于高興了,舌尖在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上舔了舔,像是在蓋章留印記:“那你不許反悔。”
沈九點頭:“不反悔。”
姜遲還有些懷疑,他正在想要不要再索要點保證,警局就已經到了,出租車司機報了車費,沈九一邊付錢,一邊攆姜遲下去。
然後她自己也下了車,和姜遲一起進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