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官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

他神情莫測地看了一眼姜遲，筆在掌心轉了轉：“沒有殺人？”

姜遲睫毛輕輕一掀：“是啊。”

他懶洋洋地笑，手支着下巴：“我隻是将他引走帶去他的倉庫而已。”

他伸出手，手腕上的手铐反射出銀白色的光。

姜遲微一低眉，臉上的笑容淡了兩分，一下子浮起了幾分淡漠來。

那個警官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警察，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他忽的一拍桌子：“胡說！”

他把一袋文件拍到桌子上，瞪着眼睛看姜遲：“如果你隻是帶他去倉庫！我們怎麽會在死者身上提取到你的指紋樣本！”

他表情極兇，一副“我知道你就是兇手”的笃定模樣。

姜遲卻不爲所動。

他連眼睫都沒有擡一下，隻是伸手拿了那個文件袋想看。

那個警官一把摁住了袋子，盯着姜遲的手瞧：“機密文件！”

他聲音帶着一點緊張：“你沒有資格看具體内容！”

姜遲微微掀了一下眉，目光輕輕地看向了那個警官。

他瞳仁暗紅，眼裏卻沒什麽情緒，配上他冷而寡淡的表情，無端叫人生出一種敬畏的心思來。

姜遲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既然是機密。”

他微微低頭，漫不經心地笑：“那便算了。”

那警察終于從姜遲那一瞥中回過了神。他惱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走神，然後迅速調整好了心态。

他一拍桌子，維持着自己兇狠的表情，灼灼地盯着姜遲：“你還沒有解釋！爲什麽死者身上有你的指紋樣本！”

姜遲輕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

他微一低頭，眉梢卻微微掀了起來，露出猩紅的眼睛。

姜遲微一勾唇，稍稍坐直了身子，慢條斯理道：“我把他引去倉庫，還揍了他。”

他自述完理由，條理清晰地開始反駁：“那個兇手前幾次案件都沒有留下痕迹，如果我真是兇手，爲什麽會在這次的案件中留下痕迹？”

那警察将文件袋一抖，微一闆臉，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你說得對。”

他把裏面的東西露出來：“這是其他案件的資料。”

“我們并沒有在案發現場采集到你的指紋信息。”那警察展示了一下資料，又将它們收拾好，臉上的笑容微微擴大：“所以，你就是兇手。”

姜遲卻輕輕笑了出來：“現在警方判案都如此草率的嗎？”

他輕輕抖了抖手腕，手铐碰撞，發出輕輕的聲音。姜遲的聲音經過擴音器放大，響起在旁聽室裏——

“你沒有采集到我的信息，又憑什麽說我是兇手呢？”

姜遲的語調無辜，神情含笑。

那個警察愣在了當場。

他捏着文件袋，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姜遲，然偏頭看了一眼同伴，然後慢慢搖了搖頭。

“今天先審訊到這裏。”他站起身，示意同伴将姜遲送到看守所裏。

旁聽室裏的那個八卦的警察也站起了身，沈九跟着他起身，問道：“今天不審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