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沒有想到姜遲會揍他，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然後他堪堪反應了過來，憤怒地揮起手。

可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擊，便覺得腰腹又一痛！他下意識彎下腰，肩頭又挨了重重的一擊，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那少年痛得“嘶”了一聲，然後倉皇擡起了頭。

姜遲已經利落地收拾完了這批少年，他低頭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闆着一張臉，冷漠地往外走。

他走了兩步，忽的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眉頭不悅地擰了一下，神情極兇地望了過去——

他直直對上了沈九的視線。

姜遲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他呆呆看了一會兒沈九，然後表情迅速地軟化了下來，整個人朝沈九飛奔過來，直接撲到了沈九懷裏。

他抓住沈九的衣角，聲音有點急促：“姐姐，姐姐我好怕嗚——”

沈九似笑非笑地揚起眉，提醒他：“你剛剛才把那幾個少年都揍了一遍。”

姜遲身子微微頓了一下。

剛剛的事情，她從頭看到了尾。

姜遲迅速判斷出了情況，眼睫輕輕一抖。

他還賴在沈九懷裏，隻是神情淡了一分。不過這個神情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又無辜了起來：“姐姐你說什麽？”

沈九輕輕揚了一下眉，擡手推姜遲：“别裝模作樣。”

姜遲微微抿住了唇。

他任由沈九推開他，隻是瞳色暗了暗，眼睫垂下了，眼眶也泛起了紅，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他軟綿綿喊她：“姐姐。”

姜遲小心地扯沈九的衣擺。他聲音低低，神情忐忑：“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他咬住唇，牙齒将唇瓣咬到幾乎褪了色：“我小時候，總有人欺負我。他們辱罵我，毆打我，我沒辦法，學會了反擊。”

沈九沒有對他的話動容。

她微一低眉，神情微淡：“姜遲，這并沒有辦法解釋，你一個這麽小的孩子，爲什麽可以打赢這麽多大孩子。”

姜遲不過七八歲的模樣，這些少年卻起碼都有十三四歲了。

姜遲呆住了。

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沈九，然後抿住唇，小聲道：“我可以解釋。”

他輕輕一扯沈九的衣袖：“姐姐你低一下頭。”

沈九輕輕眨了眨眼睛，微微彎下腰：“你要怎麽解釋——”

姜遲忽的踮起腳尖，眼睛微微睜大，漆黑的瞳仁裏有隐約的血色浮現出來。那血色猩紅而濃郁，從一個點開始擴散，迅速充斥了沈九的所有視野。

沈九覺得自己的意識像是漂浮在大海裏，一片朦胧中，她聽見一道輕而低的嗓音：“忘掉。”

是個陌生人的嗓音。

她茫然地問：“忘記什麽？”

姜遲擡氣手，輕輕覆蓋在沈九的眼睛上：“忘掉你剛剛看見的一切。”

門口那個幾個少年已經跑了，這個地方已經沒了其他人，姜遲身形迅速抽長，眨眼間就拔高了身形。

他手輕輕壓在沈九的肩膀上，嗓音低低：“你來到了學校，順利地接走了姜遲，并且帶他回到了家裏。”

姜遲眼瞳裏猩紅微微一閃：“這是你剛剛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