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坐着又撸了一會兒的貓，看天快亮了，才慢吞吞出了屋子，将肥貓放了出去，然後又去街頭買了早餐回來。

她動作很快，回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沈九輕輕進了屋子，她怕早餐涼了，拎着袋子就往廚房走。結果她剛走到門口，便被人抱住了手臂。

“姐姐！”

姜遲撲了過來，仰着頭看她。他眼睛很大，漆黑的瞳仁裏盛着盈盈的水光：“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他整個人吊在沈九身上，臉蛋貼在她冰涼的手背上，聲音又軟又輕，帶着點兒委屈：“我被吓醒了。”

姜遲抱得很緊，沈九低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有點沒轍。

她随手把早餐擱到一邊，蹲下身摸姜遲的腦袋：“姐姐不會不要你的。”

沈九不厭其煩地保證。

她捏了捏姜遲的臉頰，溫聲問：“你還困不困？”

沈九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時鍾：“還有兩小時才到你平時起床的時候。”

她哄他：“要不要回去再睡會兒？”

姜遲有點猶豫。

他抓着沈九的衣袖，安靜地想了一會兒，然後咬住了唇：“我不困。”

他用力地攥着沈九的衣袖，想要加強一下自己的話，可是眼睛卻不自覺眯了起來，打了一個淺淺的哈欠。

他眼尾帶上了點兒淚珠，神情也帶上了一點倦怠。

姜遲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有點慌，匆忙擡手擦了一下自己的打哈欠溢出的淚，又用力一抿唇，慌忙強調：“我不困，我真的不困。”

他輕輕咬住唇，可憐巴巴：“你不要攆我去睡覺。”

沈九擡眉看他。

她神情有點淡，姜遲被她瞧得有點慌，指尖不自覺收攏，聲音也輕了點兒：“姐、姐姐？”

沈九對這人太了解了。

她瞥了姜遲一眼，扯了一下唇：“那我陪你呢？”

姜遲微微頓了一下，纖長的眼睫毛輕輕一抖。

他沒有出聲，沈九卻已經明白了過來。

她站起身，拉過姜遲的手，主動替他找借口：“小孩子要有充足的睡眠才能長高哦。”

沈九帶着姜遲往卧室走：“姐姐不會走的。”

她掀開被子，姜遲便乖覺地爬上了床，坐到床上，将被子扯到自己身上，仰起頭，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沈九微微歎了口氣，她坐到床邊，脫了鞋，坐到姜遲身邊，輕輕掖好了被子，聲音低低：“睡吧。”

姜遲看了她一眼，鑽到了被子裏，朝她身邊一靠，手指輕輕攥住了她一截衣角，然後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沈九瞧了他一眼，把手機摸了出來，正準備玩會遊戲，忽的聽見姜遲小聲問道：“姐姐，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他咬着指尖，神情遲疑：“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沈九有點哭笑不得。

她俯身親了親姜遲的額頭：“你沒有做夢。”

她低聲道：“我同事有事，提前跟我換了班。”

沈九平靜地胡扯了一個理由，然後直起身，将手掌輕輕覆在了姜遲眼睛上：“你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