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微一低頭，把自己兩顆尖尖的犬牙亮給他看：“你說呢？”

那小孩像是受到了驚吓，眼睫惶恐地抖了一下，手也一下子攥緊了，小聲道：“我覺得你是。”

他似是有點怕，小小的牙齒咬住唇瓣，在她腿邊縮着，鼓了一會兒勇氣，然後小聲道：“但是，姐、姐姐和他們不一樣。”

沈九擡手揉了一把小孩軟軟的頭發，逗他：“哪裏不一樣？”

她蹲下身，把自己的蝠翼遞到小孩手邊，微微抖了抖：“我們都有蝠翼。”

她又把尖尖的牙齒露出：“還有尖尖的牙齒。”

沈九一低頭，手指在自己臉皮上一拉，扮出醜臉：“我還會吸小孩血哦——”

她一低頭，尖尖的牙齒往他的脖頸旁一靠。

那小孩被她吓了一跳，身子一縮，脖頸一下子從她的犬牙上劃了過去。

沈九匆忙收了牙齒。

可是即便這個樣子，小孩的脖頸上也被劃出了淺淺的一道紅痕。

沈九有點心虛，她摸了摸那道傷，眨了眨眼睛，正想解釋一下，便利店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幾個警察走了進來：“是這邊報警的嗎？”

因爲最近兇殺案的緣故，警局晚上基本上都有好幾個當值的人，出警效率也高得很。

沈九站起身，從收銀台後露出一個腦袋：“是我報的警。”

她已經收了背後巨大的蝠翼，尖尖的牙齒也已經不見了。

沈九指了指地上癱着的兩個血族：“這是那兩個做案的血族。”

她又把自己腿邊的小孩提溜起來，往旁邊一放：“這是被他們倆追着的人類孩子。”

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女警問了沈九幾個相關的問題，将信息登記了，然後走到了他們面前。

她蹲下身，摸了摸那個孩子的腦袋，聲音柔和：“你好。”

那孩子有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朝沈九腿邊貼了貼，然後又望了一眼這個女警身上的警服，才稍稍放松了一點，聲音低低的：“你好。”

女警彎了彎眉，語調溫柔：“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一個跑出來呢？”

那孩子卻一下子繃直了身子。

他唇瓣微微一抿，朝沈九身後一躲，腦袋也縮了起來。

女警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看向了沈九。

沈九壓低了聲音：“他父母應該已經死在這兩個血族手下了。”

那女警輕輕“啊”了一聲，神情一下子帶上了憐憫。

她偏頭看了一眼沈九身後的孩子，沖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介意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嗎？”

她沖那孩子伸出手：“姐姐先帶你回警局，然後等一下會你送回家，好嗎？”

那個孩子沒有動，沈九察覺到，他在小幅度地搖頭。

另一個男警已經控制了那兩個血族，催促道：“我們要趕緊回去了。”

女警抱歉地沖那個孩子笑了笑，然後擡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擡手将他抱了起來。。

那孩子驚慌地扒住了那女警的肩膀，偏過頭，漆黑的眼瞳可憐又無助地看向了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