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眨了眨眼睛,神情有點呆。
她下意識擡起手,拿指尖摸了摸頭上戴着的發卡。
入手有些凹凸不平,沈九拿指腹感受了一下,大緻估摸了一下它的材質,然後低了一下頭:“是不是很貴?”
“我不能要。”她準備把那個發卡取下來,可是指尖剛剛一動,便被晏修握住了手腕。
“不是白送你的。”他低了一下頭,微微舔了一下唇,神情帶着點兒緊張:“是個交換。”
沈九微微擡起了頭,視線輕輕落到了晏修身上:“嗯?”
晏修不自覺地抿了抿唇,指腹的力道也下意識加大了一點:“過陣子,我肯定還是要去看心理醫生。”
他反複舔了一會兒唇瓣,然後才低着聲音道:“我想你陪我去。”
晏修說完了這句話,一下子抿住了唇,偏過頭,耳尖紅得似是要滴血。
沈九抽出了手,歪頭看了一會兒晏修泛起粉霞的臉頰,擡手捏了捏他滾燙的耳垂:“崽崽。”
“固我所願。”她低低笑了一下:“不敢請爾。”
晏修眼睫抖了抖,他琢磨了一下,才堪堪反應過來沈九的意思。
他一下子扭回了頭,漂亮的眼瞳一下子亮了起來。
沈九揉了揉他的耳垂,還是惦記着管家的事情:“你說管家蹦跶不了多久?”
晏修微微揚起了眉,露出了一個有些驕傲的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這麽說着,視線卻不住地往沈九身上落,眼巴巴地一直瞧着她。
沈九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領悟了他的意思。
她猶豫着盯了一會兒晏修,然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試探着誇道:“崽崽真棒?”
晏修一下子抿住了唇,從耳尖一直紅到了耳根,咬着牙,跟她虛張聲勢:“誰要你誇我了!”
他神情兇巴巴的,隻是眼神是軟的,唇角也忍不住往上翹。
沈九有點失笑。
她幹脆将晏修的頭發揉得一團糟,然後才收回了手:“我中午出來的,不能久呆,得趕回學校了。”
沈九哄了哄明顯不高興起來的晏崽崽,然後順着來時的路,娴熟地離開了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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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雖然給了她保證,沈九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一有空就去打聽晏家的消息,一直到三月底,一則新聞傳遍了整個城市。
十幾年前,首富晏家少爺晏修被綁架,竟是晏家管家監守自盜,出賣了晏少爺消息,将他送到了那些綁匪手上!
在晏家少爺被救回來後,他怕事情敗露,一直在向年幼的晏家少爺施加精神壓力,導緻晏家少爺患上了人格分裂。
前半部分,是城市快報上寫着的,後半部分,是沈九從晏修那裏聽來的。
管家已經以綁架犯同夥的罪名入了獄,沈九陪在晏修身側,和他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催眠了晏修,一邊和沈九聊天,一邊試圖喚醒晏修的副人格:“他這個副人格的意志已經不太強烈了,不過一直沒有消散,我覺得有可能和副人格本身有點關系。”。
他這麽說着,一低頭,看見晏修已經睜開了眼睛,便沖他露出了一個笑:“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