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慢條斯理地質問。

“你一直的認知，真的是正确的嗎？”

“管家真的是個好人嗎？你一直以爲的副人格，真的是副人格嗎——”

“夠了！”晏母忽地沉下了臉色，她一擡手，指向門口：“晏家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沈九微微低下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叨擾了伯母了。”

她沖晏母揚起一個淺淺的笑，然後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晏修正守在門口。

他大概是等得太久了，眉眼已經染上了不耐，神情也不大好看了起來。

沈九偏頭看了一眼坐回到床邊的晏母，擡手輕輕帶上了門。然後她扭過頭，擡手理了一下晏修脖頸上的圍巾。

她低聲道：“你有點抵觸那個管家。”

不管是之前巷子裏的時候，還是在車上的時候，晏修主人格對這個管家的态度都是警惕的，抵觸的，如臨大敵的。

晏修動了一下唇瓣，低聲想要解釋。

他還沒有開口，沈九便踮起了腳尖。

她拿冰涼的指尖輕輕撫了一下他的臉頰：“我可能沒有時間聽你講了。”

沈九低低笑：“我把你的母親惹惱了。”

生氣的最終原因，還是因爲被戳到痛腳。她現在越惱怒，冷靜下來之後，對那些事情的懷疑便會越大。

但是隻是懷疑沒有用。

要讓她明白那些事情，并不是她認知的那樣，這隻能由晏修努力，他是她的兒子，隻有他才能讓她相信。

沈九收回手，沖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你小名叫崽崽？”

晏修耳尖一下子紅了。他咬住牙，偏了偏頭，視線也忍不住移了一下。

沈九彎起了眉。

她輕聲道：“崽崽。”

晏修眼睫有點無措地抖了抖。

沈九抓住了他的手：“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晏修低頭看她。

他耳尖還是紅着的，唇瓣微微抿着，淺色的瞳仁像晶瑩的琥珀。

沈九低低道：“不要再把自己藏起來，你勇敢點，相信你父母是愛你的，如果他們帶你去見醫生了，你也要正正常常地表現自己，不要把自己僞裝成副人格。”

她聲音輕下去：“要配合治療，知道嗎？”

晏修唇瓣微微抿了起來，他視線不自覺地門後望去。

沈九指尖微微用了點力道：“不要怕沒人愛你。”她踮起腳尖，逼着晏修和自己對視：“不會沒有人愛你。”

“因爲我愛你。”

晏修猝然低下了頭。

他眼瞳微微睜大，滿眼都是茫然。他唇瓣無措地翕動了兩下，似是想要說什麽，可是屋裏已經有腳步聲響了起來。

沈九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抵在了他的嘴前：“你以後會知道的。”

她從兜裏把那個發卡掏了出來，塞到了晏修手裏：“這個寒假，我應該是不會有機會再見你了。”

“這個發卡給你。”沈九微微低下頭，聲音輕下去：“等開學的時候，我等你親手再給我帶上。”。

屋裏的腳步聲已經近了，沈九松開了手，退了一步，偏頭沖晏修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