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沒想到，自己會聽到另一樁秘辛。

薄景當年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位皇子，他爲了登基，幾乎是屠戮了所有的皇子，最後登基前夕，已經是架空了先皇的所有權力。

沒人知道先皇真的是急病死的，還是被薄景逼死的。

薄景手腕強橫，又是唯一的皇室血脈，朝廷内的大臣便沒有人再提過這件事。

薄景笑了一下：“我沒殺他。”

他語調懶洋洋：“他自己體弱，又怄着氣，沒多久就去世了。”

沈九靜靜瞧他。

薄景不高興了，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兇她：“不許這麽看我。”

沈九垂了一下眼睫，沒提先皇去世的事情，問道：“那這和林貴人男扮女裝進宮有什麽關系？”

薄景聲音微微低了低：“秦丞相做了點兒手腳”他漫不經心道：“林左将的庶子是十六皇子的伴讀，我除十六皇子的時候，他偷天換日，拿林左将的庶子換了十六一命。”

沈九已經推開了他的手。

她微微睜圓了眼睛：“林貴人就是——”

薄景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沈九亂七八糟地梳理起了思緒。

林貴人實際上是十六皇子，他被秦丞相救下，還和秦貴妃相識……

秦丞相剛收集了一堆證據，說薄景不是皇室血脈——

沈九忽地擡起了頭，一下子捋順了思緒，震驚地看向了薄景。

她舔了舔嘴唇，嗓子有點發幹：“秦丞相想推林貴人做皇帝？”

“是啊。”薄景掀眉笑了笑，他語調懶散，帶着點兒漫不經心的笑：“我做不了皇帝了，你慌不慌？”

沈九瞪了他一眼：“你都不慌，我慌什麽。”

秦丞相拿到的證據是假的，林貴人男扮女裝的事情薄一直在薄景眼皮子底下，秦貴妃和林貴人見面傳遞消息，薄景也是知道的。

她壓根想不出來，秦丞相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扳倒薄景。

沈九低聲喃喃：“秦丞相是瘋了嗎？到底是什麽給了他自信？”

薄景低低笑了起來。

他揉了揉沈九的頭發，心情很愉悅：“我給他的。”他懶懶散散：“我之前放了水，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唱什麽大戲。”

他幾乎是碾壓般奪取了皇位，手腕又狠厲，一朝廷的官員都畏他，沒有人敢違逆他的意思。

他無聊得發膩，正巧秦丞相又一直在偷偷摸摸地做小動作，便放了水，打算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妖。

薄景捏了捏沈九的臉頰：“秦丞相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笑了笑：“過兩天帶你看戲。”

沈九沒有辦法理解薄景的腦回路：“萬一他真的搞出了什麽大事來怎麽辦——”

薄景漫不經心道：“一個皇位加一條命罷了。”

沈九闆起臉，盯住他瞧。

她覺得自己早晚要被薄景氣死：“你不要皇位也不要命？薄景，你壓根不是個暴君，你是個瘋子——”

她兇巴巴地罵他，薄景卻笑了起來：“九九。”

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神情忽地溫軟了下去：“之後不會再這樣子了，你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