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和林貴人的談話聲音太小，沈九又不敢離得太近，側耳聽了半天，也隻聽見了一點兒模糊的腔調。

她定住了腳步，擡眸盯了一會兒湊在一起的秦貴妃和林貴人，轉身回了殿裏。

那姑娘還坐在桌前，她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捏着個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咬着，像一隻松鼠。

沈九坐到她身側，偏頭看了一眼那個姑娘，支起下巴，對她笑了笑：“我在外面看見林貴人和秦貴妃了。”

那姑娘咬桂花糕的動作頓了頓。

她将剩下一半的桂花糕放到碟子裏，微一偏頭：“我才不管她跟誰在一塊呢。”

沈九彎眉笑了笑：“單獨在一起，看起來在說什麽悄悄話。”

那姑娘的眼睫一下子垂了下去。她抿了一下唇，撇過頭：“跟我有什麽幹系！”

她撐了一會兒表情，還是沒忍住，站起了身，想要往殿外走去。

可是她剛剛起身，林貴人便已經回了殿。

那姑娘咬了咬唇，盯了林貴人好一會兒，等她走近了，才忽的一扯她的袖子，瞪大了眼睛看她：“你和秦貴妃什麽時候熟起來的？”

林貴人擰了擰眉，把袖子抽出來，聲音壓低了，看起來有點疑惑：“你說什麽？”

那姑娘撇撇嘴：“沈嫔都說了，看見你和秦貴妃在說悄悄話。”

林貴人瞳仁微微縮了縮，視線落到了沈九身上。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道：“沈嫔剛剛也出去了嗎？”

沈九支着下巴笑了笑：“想出去跟大家一起賞賞花的，沒想到我去的太遲，大家已經散了。”

她站起來：“妹妹介意陪我再去看看嗎？”

林貴人沒有動。

她沉默地盯了一會兒沈九，唇瓣動了一下，正要說話，那姑娘已經站了起來：“去賞花幹嘛不帶我？我——”

“雅雅。”林貴人忽的開了口。

她擡手壓住了那姑娘的肩膀，沖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她偏過頭，慢慢看了一眼沈九：“沈姐姐邀請，妹妹自然卻之不恭。”

她邁步向屋外走去。

沈九跟在了她的身後，一起出了殿。

林貴人看起來對貴妃的宮殿熟悉得很，幾步便帶着沈九去了個僻靜的地方。

她微一低頭：“沈嫔剛剛瞧見我和貴妃說話了？”

她也不姐姐妹妹地叫了，開門就見了山。

沈九笑了笑：“林貴人不必擔心，你們聲音小，離得又遠，我聽不清的。”

林貴人的表情一點兒也沒有放松，顯然是不信沈九的話。

沈九并不關心她信不信。

她垂下眉，撥了撥腕上的手镯：“我隻是有點兒驚訝，沒想到林貴人和秦貴妃竟然有這麽好交情。”

林左将和秦丞相一向政見不和，子嗣并沒有什麽交集，林貴人和秦貴妃妃位相差也遠，本不該有什麽牽扯才對。

林貴人垂了垂眉，嗓音低着：“貴妃隻是來敲打我的。”

她一抿唇，做出了點兒悲傷神色：“我前陣子受了幾日寵，還掌了幾日鳳印，貴妃覺得我是個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