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從來沒想過,這人還能說出這樣子的情話來。
她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低笑了一聲:“你太大隻了。”
她偏了一下頭,揉了揉薄景的頭發。
他束冠已經半散開了,被她這麽一摸,幹脆整個散了開來。他們倆的頭發糾纏在一起,鋪了小半張床。
沈九攏了一下頭發,彎起眉:“不抱你——”
她耳垂上忽地溫熱了起來,薄景咬住了她的耳垂。
他咬得力道有些大,眉眼染着涼意,像是一隻盯着獵物,蓄勢待發的大貓。
他聲音又冷又兇,帶着點兒隐約的威脅:“沈小九。”
沈九不大怕他的威脅,但她還是側過身,抱住了薄景的脖子,安撫他:“抱你抱你。”
她窩到他的懷裏:“這樣子夠了嗎?”
那人拿齒尖磨着她的耳垂:“不夠。”
他的暗示性太明顯了,沈九笑了一下,推了推那人蹭在她頸邊的腦袋:“陛下今兒個沒有翻牌子,妾身可不侍寝。”
她聲音輕且含笑,顯然在開玩笑,薄景卻當了真。
他微微擡了一下頭,纖長的睫毛輕輕一搭:“這後宮裏的嫔妃,都隻被我召過一次。”
沈九微微掀了一下眼睫,提醒他:“林貴人。”
薄景動作頓了一下。
他神情顯而易見地冷了下去,聲音也沒了之前的溫軟:“林貴人。”
他扯唇笑了一下,隻不過眉眼還是冷的,帶着毫不掩飾的煩躁和暴戾:“我特意召了他兩次的。”
他眉眼沉沉:“這後宮裏,越是被特殊對待的,越是會被針對。”
沈九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在心裏琢磨了一下薄景這個舉動,微微擰起了眉。
她之前沒少聽聞有關薄景的傳言。他是個暴君,登基小半年,便無故處死了七八個大臣,後宮嫔妃也是,一旦瞧不順眼,便打入冷宮,甚至直接賜死。
沈九摸了摸他的臉頰,低聲道:“我以前聽你傳聞的時候,以爲你是個随心所欲的暴君。”
沒想到真到了這人身邊,卻發現他其實小心謹慎得很。
從他表現的态度來看,他顯然是憎惡林貴人的,但是他卻沒有送她進冷宮,反而花了心思,用這麽一個迂回的辦法,來誘導其他人去陷害林貴人。
他這麽小心——
沈九拿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聲音低低的:“林貴人牽扯到很多事情嗎?”
薄景被她蹭得有些癢,想避開又忍住,任由她胡作非爲了一陣子,才擡手壓住了她的臉頰。
“我以前沒什麽在乎的,自然是敢肆意妄爲。”
硬碰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毫不在意,但是現在——
薄景将臉頰貼到沈九頸窩處:“我還是第一次這麽小心行事。”
在萬事俱備之前,不敢随便動林貴人;在肅清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之前,不敢光明正大地召她侍寝。
薄景跟她咬耳朵:“我從沒這麽隐忍過,我不高興。”
他這人從來不喜歡吃虧,所以他爲了她犧牲的,都要從她身上讨回來。
他吻沈九的脖頸:“小九。”他輕聲道:“你得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