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居将她的手拉到了臉頰邊，歪頭靠過去蹭了蹭：“姐姐。”

他聲音低低軟軟，看她的眼睛也亮晶晶。

沈九被他這麽一瞧，心情登時就糟了起來。

她之前果然是豬油蒙了心，才沒有看出來傅元居眼睛裏的喜歡。

沈九擰起眉，抽出手，應了他一聲。

傅元居敏銳得很，他一下子察覺到了沈九态度的冷淡，匆忙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姐姐？”

他纖長的睫毛抖了抖，神情帶着點無措：“你怎麽了？”

沈九搖頭：“沒事。”

她沉默地注視了一會兒傅元居，想了很久，才慢慢開了口：“傅元居。”

她語調平緩：“之前我答應你的話，都是情急之下說的，做不得數。”

傅元居倏然睜大了眼。

他支起身子，漆黑的眼瞳裏一下子染上了幾分無措，他唇瓣翕動了一下，聲音很低：“姐姐。”

他用力地抓住沈九的手腕，青筋在他瘦白的手背上繃出，他指尖細弱蒼白：“姐姐之前還和我說過的，人要守諾。”

沈九偏開視線：“這是善意的謊言。”

傅元居卻忽地笑了：“姐姐。”他靠回牆上，眼睫忽地垂下，像是漆黑的幕布，遮了他大半神情。

他低低道：“姐姐，這不善意。”

沈九有些腦殼痛。

她有些煩躁地揉了一下眉心，站起身，問他：“你現在還能用異能嗎？”

傅元居攥了攥被子，沉默了半晌，還是掀起了眼睫，望向她：“用不了。”

他唇瓣毫無血色，臉色也蒼白，愈發顯得眼瞳漆黑，像是深冬寒夜，白雪覆了茫茫一片天地。

沈九被他這麽一瞧，又忽地覺得他可憐起來，她蹲到他身側，決定心平氣和地和他談談：“傅元居。”

她抽了一旁的毛巾，浸濕了，低下頭擦他的手：“你幾歲來我身邊的？”

傅元居的手很漂亮，手型修長，指尖圓潤，膚色瓷白，像是一個上好的藝術品。

傅元居凝視了一會兒沈九，低聲道：“十二。”

沈九便笑了：“十二啊。”

她替他擦幹淨了手，又微微前傾了身子：“你現在也才十七。”她替他擦去臉上的血迹：“還是個孩子呢。”

傅元居一下子抿住了唇。他睫毛搭了下來，指尖也微微攏了起來，松開了沈九的手腕。

沈九繼續道：“我現在已經二十三了。”

她将髒了的毛巾浸到水裏，洗幹淨，擰幹了拿回來：“你可以年輕莽撞，可是我是個成年人，我得知是非明對錯——”

傅元居忽地抓住了沈九的手：“不是。”

他擡起頭，忽地挨近了沈九。

他離得太近，沈九清晰地瞧見了他纖長而卷翹的睫毛，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瞳，微微上揚的眼尾，以及眼尾氤氲開的一抹紅。

他唇瓣抿得太緊，蒼白的唇上都氤出了一抹霞色來。

傅元居扣住了沈九的肩膀：“我沒有莽撞。”

“也不是個孩子。”他覆過身，

沈九聽見他道：“姐姐，從我跟在你身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