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居乖得很:“砸了。”
他眨了眨眼睛,神情無辜:“我覺得那個研究院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所以就毀掉了。”
沈九抿住了唇。
她擰了一下眉,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也沒有開口,隻搖了搖頭:“我們要離開林城。”
沈九微微抿住唇:“我反鎖了那個房間門,但是那并不能撐多久,他們很快就會聯系上容劍。”
末世初期,沒有人對喪屍和異能有足夠的了解,那份基因藥劑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容劍不會放過他們的。
林城現在是容劍的地盤,隻要他們留在這裏,容劍遲早能把他們找出來。
傅元居抖了一下睫毛,抓緊了沈九的袖子,内疚道:“都是我拖累了姐姐。”
沈九低下眉:“沒什麽拖累不拖累的。”
她幫過傅元居,傅元居也救過她,事到如今,他們倆的賬是算不清的。
他們已經回到了住宅樓下,沈九開了吉普車的門,将傅元居推到車裏,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家裏有用的東西我都提前帶上了。”
她決定去找那個研究員毀掉定位儀終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離開林城的準備。
沈九點了火,很快将油門踩到了底,一路轟鳴着往林城外開去。
傅元居拉好了安全帶,他安靜地趴在窗口,小心地觀察着四周,一直到出了林城的範圍,他才倏然松了口氣,靠回到了椅背上。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偷偷地掃了沈九兩眼,然後小聲道:“姐姐。”
沈九已經上了國道,她減緩了車速,一邊打量着四周,一邊低低應了一聲:“什麽事?”
傅元居抿住唇,猶豫了一下:“姐姐,如果殺掉那兩個研究員的話,我們就可以不用四處流亡了。”
他們倆的動靜并不大,隻要那兩個研究員死了,就沒有任何目擊證人,也沒有任何證據會指向他們。
他們依然可以安安穩穩地呆在林城。
沈九觀察四周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微微握緊了方向盤,眼睫垂下又掀起,靜了一會兒,才出聲道:“你不也沒對他們動手麽?”
她垂眉笑笑:“我們的原因都是一樣的。”
傅元居扭回頭看向了她。
沈九坐在駕駛座上,他隻能瞧得清她的半張臉。她眼睛是标準的瑞鳳眼,眼尾微微上翹,看起來天生便帶着溫柔一般,她唇色很淡,此刻緊緊抿着,也隻有一點微薄的血色。
他盯得太久,沈九察覺到了視線。
她偏了一下頭,有點疑惑:“怎麽了?”
傅元居歪了歪腦袋,彎眉對她笑:“姐姐說得對。”
他扭回頭,将臉頰貼到玻璃上,靜靜地注視着遠方。
末世來臨後,正常植物全都枯萎,灰暗的土地上,是更加灰蒙蒙的植物,看起來死氣沉沉。
傅元居拿手指輕輕點了點玻璃,彎眉輕輕笑了笑。
原因不一樣的,姐姐。
你是因爲不忍心手刃同胞,而我——
是想和你一起流亡。
相依爲命,隻有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