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居懸了半天的心,終于沉沉墜了下去。
他咬住唇,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哪有什麽值得講的情況。”
他低下頭:“你也知道的,我爸爸是個小超市老闆。”他抿住唇,神情帶上了一分難過,聲音小了下去:“他死在了末世初期。”
沈九側身去推車門:“是嗎?”
她口吻平平淡淡,聽不出來喜怒,傅元居知道她沒有信,垂了腦袋,有點喪氣,小聲叫她:“姐姐。”
沈九推門的動作停了一下。
她握着門環,斂了一下眉,歎氣:“傅元居。”她坐回到駕駛座上,手交疊在腹前,盯着清理着廢墟的士兵:“你知道末世意味着什麽嗎?”
傅元居輕輕眨了眨眼睛。
他不知道沈九爲什麽突然問這個,但是顧及到她的認真語調,傅元居還是謹慎思考了一會兒:“意味着殘酷,掙紮,與絕望。”
沈九笑了一下。
她偏過頭,擡起手,落到傅元居的發旋上,溫柔地撫摸了一下:“不是的。”
沈九收回手,又望向忙碌着的士兵們:“它是新生與希望。”
爲什麽隻有一級喪屍的透明晶石可以使人獲得異能?因爲那是喪屍們還沒有得到的異能。
這一場末世的背後,其實追根到底,是進化的争奪。
不管是白領還是政客,在末世開始的時候,都被擺在了同一起跑線上,過去的一切都失去價值,人類隻有未來。
沈九沒跟傅元居解釋這些東西,她垂眸靜了一會兒,才低低道:“末世開始那一刻,大家便開始了自己的新生,你過去什麽樣子,其實沒人在乎。”
她拉開車門:“我一直沒問你的身份,因爲那不重要。”
沈九走下車,微微彎下腰,低頭和車裏的傅元居對視:“所以你自己也不應該對那些耿耿于懷。”
她彎起眉,神情一下子溫柔下去,沖傅元居露出了一個笑。
傅元居原本已經做好了沈九會刨根問底的準備,沒想到她竟是說出了這麽一段話來。
他呆呆看了一會兒沈九遠去的背影,忽的拉開車門,追過去撲到了她的身上:“姐姐!”
他拉住沈九的手,仰着頭,濃密的睫毛抖了抖,曜石般漂亮的眼瞳盯住沈九:“姐姐。”
他又叫了一聲,聲音軟着,像是隻打滾撒嬌的幼貓崽:“我之前——”
“沈小姐?”
容劍的聲音忽的響了起來,他遙遙瞧見了沈九的身影,走了過來:“糧庫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嗎?”
傅元居咽下了說了一半的話,他将自己藏到沈九身後,探頭打量着容劍。
他沒什麽表情,隻是眼瞳漆黑,幽幽得像是一口深井。
沈九看不見傅元居的表情,她對容劍禮貌地笑了笑:“冷藏室的肉類都損毀了,不過其他糧倉的谷物還都完好。”
她想了想,正要說些具體消息,便聽見遠處一聲通報:“報告少校!研究院那邊喪屍已經處理幹淨!研究院還有存活的研究員,我把他們都帶來了!”
沈九的話被打斷,她擡起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