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輕輕踢了一下腳下的碎石,慢條斯理道:“願意來清理廢墟的,湊夠工時給一枚透明晶石。”
“願意來修葺城牆的,湊夠工時也給一枚透明水晶。”她笑了笑:“部分人有了異能,林城又有了城牆。”
沈九擡起頭,目光直直望向那個軍官,揚唇微笑:“一個可以抵禦喪屍的堡壘,軍爺不想看着它建成嗎?”
那軍官沉聲道:“這事情沒你想的這麽簡單。”
“也沒您想得這麽難。”沈九一歪頭,沖那個軍官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的事情比您多那麽一些,詳談嗎?”
那軍官沉默地盯了她一會兒,擡起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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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居在車裏等了很久。
他盯着車外站着的沈九,目光在她上揚着的唇瓣上落了落,又忍不住看了看她身材站着的軍官。
那軍官身形挺拔,面龐英俊,和沈九站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登對。
傅元居不大高興地攥了攥指尖。
他耐住性子,又等了一會兒,非但沒等到沈九回來,反而看見他們倆越走越遠。
傅元居終于忍不下去了,他推開車門,跳下來,一直追到沈九身邊,一扯她的衣擺:“姐姐。”
沈九已經和容劍談完了,她摸了摸傅元居的腦袋,偏過頭,向容劍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
那軍官握了一下她的手,面上難得帶上了一分笑:“合作愉快。”
他低了一下頭,視線又在落到傅元居身上,有點好奇:“這位是你的弟弟?”
沈九笑了笑,正要回答,傅元居已經急急道:“不是!”
他咬着唇,腮幫子鼓起來,看起來像是一隻河豚。
沈九低頭瞧了他一眼,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擡眉對容劍道:“路上撿的一個小孩。”
她拉過傅元居的手,不打算再和容劍繼續聊下去:“我先帶小元去安置一下,等下回來。”
她帶着傅元居上了車,一邊驅車,一邊低頭道:“傅元居。”
沈九連名帶姓地喊他,神情冷而寡淡:“原來我帶了你這麽久,還算不上你的親人?”
傅元居一下子白了臉色。
他小着聲音,搖着頭匆忙辯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咬了咬唇,神情惶然地看着沈九,唇瓣翕動了兩下,想說什麽辯解的話,又沒能說出來,隻能反複重複:“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越說腦袋垂得越低,像是一隻蔫了的小狗。
沈九本來想聽聽傅元居到底要說出什麽解釋的,結果一直到了住宅樓底下,她也沒有等到傅元居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停下車,熄了火,偏過頭正要說話,聲音卻忽的頓了一下。
沈九低眉望過去:“又沒說重話,你怎麽就哭了?”
傅元居蜷成了小小的一團,絞着自己的手,眼眶微微泛紅,唇被咬得泛白,長而卷密的睫毛在不停地抖動着。
他聽見沈九的問話,一下子撲到了她的懷裏,甕聲甕氣道:“姐姐,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