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瞳拿過一個椅子,坐到她對面,那架勢仿佛要三堂會審。
冷瞳實在不想多想,隻是過了好半響,他還是問出口,“你,來找我的?”
小雪球點點頭,然後開心的說:“我今天看到你了,在好多好多鴿子的地方。”
冷瞳沉默,避開這件事不提,“你一個人走過來的?”
“恩。”
“你家裏人不知道?”
“他們好像都睡着了。”
呵,還是有預謀的出走。
在冷瞳的眼裏,小雪球就是個嬌弱的奶娃娃,現在做出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好像他脫不了責任。
“你才三歲,外出要有家人的陪同知道嗎,尤其是大晚上,以後不可以一個人出來。”
小雪球不贊同,伸出四個手指,“我四歲了。”
冷瞳涼涼望她,“四歲也不可以。”
小雪球失落的“哦”了一聲,然後想到什麽,希冀的說:“那你可以來接我嗎?就像上次那樣。”
在城堡門口把我接過來。
冷瞳垂眸,遮住了複雜的情緒,吐出的話有些無情,“不可以。”
小雪球不高興了。
不讓我出來,你也不來接我,“那我怎麽找你呢?”
“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冷瞳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小不點好像……很喜歡黏他。
算了,他站起身,淡淡說:“把水喝完,我送你回去。”
她這麽大晚上的蹿出來,如果被家裏人知道了,肯定要吓死了。
真不知道該誇她膽大還是罵她蠢?
小雪球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喝水的速度顯然慢了下來,“你什麽時候來這邊的,還會走嗎?”
“會。”冷瞳如實說。
他不可能一直在這裏的,而且,冷瘾快死了,得回去給他處理後事。
這是冷瘾要求的。
他希望自己死後能有個基本的儀式,而冷瞳作爲他唯一的兒子,必須全程在場。
聽到肯定的回答,小雪球落寞的低下頭,她還以爲這次可以多看到他一會兒,每次見面,他都匆匆的來匆匆地走。
“什麽時候走啊?”
“不出意外是明天。”冷瞳頓了頓,再次叮囑道,“以後别亂跑,我隻是偶爾在這裏,如果剛才我沒看到你就出事了知道嗎?”
少年平時沉默寡言,估計說得最多的話全都用到了眼前的奶娃娃身上。
小雪球不吭聲。
冷瞳舌尖抵了抵唇,繼續說:“還有,别在你父母面前提起我。”
小雪球仰起頭,有種小計謀被人破壞的感覺,不滿地問:“爲什麽啊?”
她本來還想等回去了,讓爸爸去找追查他的下落。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總是看不到他的感覺。
如果爸爸不答應,她可以哭,媽咪最寵她,肯定會答應的。
隻要媽咪答應,爸爸就會照辦。
“反正你記住就對了。”冷瞳不可能跟她說清其中的彎彎繞繞,隻能這樣說。見小雪球委屈扒拉的,他抿了抿唇,将手伸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