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球還心心念念着冷瞳,一直四處張望着,卻再也沒看到過他,仿佛剛才那一眼,隻是她的幻覺。
“在找什麽?”焱尊注意到了小雪球的動作。
小雪球仰頭看着父母,搖搖頭,“沒什麽,媽咪,我想吃冰淇淋。”
“那個太涼,隻能吃一個好嗎?”
“好。”
三個人朝着商場的方向走,去給小雪球買冰淇淋。
他們走後沒多久,一道身影從剛才的角落裏走出來。
他看着小雪球的背影,良久後才轉身離去。
走到路邊停着的車邊,一直候着的侍者給他開門。
冷瞳坐進去,揉了揉眉心問:“我母親怎麽樣了?”
“醫生說受刺激太大,恢複的可能性很小。”
冷瞳怎麽也沒想到,阮泠雖然還活着,卻已經瘋了。
這些年,她一直被冷瘾藏在M國的一個精神病院裏,誰也不認識了,整天隻知道念叨已經去世的父母,仿佛她還處于自己大學生的時代。
冷瘾沒幾天了。
這次冷瞳出來,甚至都沒有過問冷瘾的意思,冷瘾已經管不住他了。
三天前,冷瘾趁自己還有一口氣,将冷瞳叫到自己的床邊,說了許多許多話。
人将死,感觸就頗多。
冷瘾說,他其實是愛阮泠的,可是他知道,阮泠不愛他。他很感激阮泠把冷瞳生下來,盡管她隻是迫于宗教信仰。
冷瞳不能說毫無感觸,隻是冷瘾作惡太多,他如今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早已沒有任何情感。
冷瘾将阮泠的下落告訴了冷瞳,冷瞳便沒有任何耽誤來找母親了。
隻可惜,母親并不認識他。
冷瞳買了些鮮花和水果,來到阮泠所在的醫院。
他有意給阮泠換個地方,可是這些年阮泠一直在這裏生活,有了感情,貿然換地方,不利于她的身體。
冷瞳到的時候,阮泠正坐在床邊織毛衣,認真安靜的模樣讓人不敢去打擾。
将鮮花插進花瓶裏,冷瞳坐到一旁,也不出聲,就這麽靜靜看着母親。
其實說實話,他對母親的感情也沒有那麽深,隻是說到底,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人總要有些羁絆,才能說服自己生存在這世界上。
阮泠織的是黑色毛衣,看起來不像是給自己穿的,因爲她的衣服大多是淺色系的。
冷瞳看了會兒,覺得好奇,不過他也沒問,阮泠并不喜歡說話,問了也不會回答他。
許是空氣太過靜谧,冷瞳坐了一會兒有些犯困,他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昨天晚上,他熬夜做了個小禮物。
本想今天送給那小不點的,隻是他沒想到,她父母來了。
彼此身份尴尬,冷瞳便沒有現身,禮物安靜的待在他的口袋裏,沒有送出去。
冷瞳随意扯了外套搭在身上,在沙發上睡了起來。
他長手長腳,睡得有些不舒服,勉強睡了兩個多小時。睜開眼的時候,他蓦地對上阮泠的視線,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