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瘾知道後,派了一個親信,連夜将玉佩取了回來。
玉佩一拿到,曲悠涵便沒了價值,留在暗室裏任由她自生自滅。
對于雲家這塊玉佩,知道的人并不多,就連他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冷瘾看着手下呈上的色澤通透的玉佩,拿在手裏把玩了兩圈,難以想象這會是一把開啓寶藏的鑰匙。
他揮退了手下,站起身,打開了自己的保險櫃,将玉佩放在了裏面。
剛把保險櫃門關上,一滴鮮血便滴落在了手上。
緊接着,兩滴,三滴……
冷瘾仰頭,沉着地起身去衛生間。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隻不過這些日子越來越頻繁,他能感覺到死亡在不停的逼近,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了。
大醫師死了,基地裏其他的醫生并不知曉他的病,他也懶得再去治療,按照大醫師之前配的藥繼續吃着。
一個女人拿着一束花進來,聽到浴室裏的聲音,徑直走到桌邊,将花瓶中已經枯萎的鮮花拿出來,換上新鮮的一束。
冷瘾收拾好血迹,走出來後看到房間裏突然多出來的人,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走過來,“怎麽過來了?”
“無聊,便采了一束花來看看你。”
說話的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材面貌都保養得很好,就是有不少白發,盤起來插上發簪的頭發裏混着不少銀絲。
冷瘾看着她,一時沉默。
她是他唯一留下來的女人,也是跟着他時間最長的。
當時他給了其他的女人錢,讓她們盡數離開了基地,隻有她不願意,非要留下來。
說起來,他一生中幹過不少混賬事,現在快死了,回想起來,真是慘不忍睹。
這個女人,是他曾經當首領之前就強占的,時間久了,他忘了她的背景,甚至不記得她的全名。
他也忘了當時是怎麽認識她的,隻知道她叫露絲。
冷瘾歎了口氣,“我給你的賬戶打了筆錢,如果你想離開,随時可以走,那筆錢足夠你後半生無憂了。”
“我現在無欲無念的,不需要錢。”露絲清心寡欲般地說。
冷瘾坐下來,神色有些淡,“我知道,你還在想冷钰,隻是人死不可複生,想開些,況且,你也不是一點錯都沒有。”
冷钰是冷瘾的大兒子,露絲唯一的兒子,幾年前,死在冷瞳手上。
露絲以前攻于心計,可自從冷钰死了之後,她就像沒了魂一樣,整天如同一個行屍走肉。
冷瘾的幾個兒女中,冷钰是死的最慘的那一個,冷瞳當時下了狠手,這也是因爲,露絲是害冷瞳母親的罪魁禍首。
“我知道。”露絲沒有什麽情緒起伏,看着花瓶裏挂着露水的鮮花,伸手,塗着豆蔻的指甲摘下了兩片花瓣,然後慢慢用手指碾碎。
她轉身,看向冷瘾,發現他比前段時間更瘦了,“你把首領之位讓出來,以後有什麽打算?”
冷瘾眼中劃過一抹被冒犯的不悅,“這些是機密,你不該問。”
“恩,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露絲也不在意。
翌日,夏沐閑來無事,在花園裏澆水,基地裏種的花多爲中草藥,她正好奇的像園丁詢問每一株的名稱和作用,覺得新奇。
自從上一次被冷瘾的人帶走,焱尊就不讓她出别墅了,好在别墅挺大,她現在不能有太多的運動量,每天遛幾個彎,也不覺得悶。
可沒想到,她不出門,冷瘾卻自己找上了門。
夏沐感到身旁的園丁突然安靜下來,疑惑的扭頭,便見對方恭敬地在行禮。
她回頭一看,銀色的面具在陽光下反光進她眼中,瞬間驚出她一身冷汗。
冷瘾掃了眼她的肚子,扯唇,“你這肚子,大的快了點。”
夏沐忍不住後退一步,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肚子。
冷瘾看着她,沉默了半天,就在周圍的人都戰戰兢兢時,他才開口:“我查過你。”
盡管夏沐早就想到冷瘾會去查她,聽到時也心跳加速。
下一秒,她便聽到冷瘾嘴裏開始背誦着她的“經曆”,“肖沫,二十五歲,父母雙亡,丈夫失蹤,曾經在A國甯市遇到過一對老夫婦,學了一身廚藝。”
夏沐一顆提的高高的心緩緩放下,然後又猛地提高。
冷瘾沒查出她的真實身份,但是卻查出了老夫婦的真實住址!
她猛地擡眼,見冷瘾沒有要走的意思,仿佛還有話說,壓抑着内心的不安,小聲問:“有,有什麽問題嗎?”
冷瘾眼眸深邃,周邊溫度驟然降低,沉着聲說:“那對老夫婦,失蹤了,就在一周前。”
夏沐眨了眨眼,一時沒懂他的意思。
“失蹤?”
她說不上什麽感覺,看冷瘾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如果是壓根沒有查到老夫婦也就算了,可他查到了,還能确定地說,老夫婦一周前失蹤了。
難不成,真失蹤了?
捕捉到夏沐眼中的擔憂,冷瘾問:“你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夏沐搖搖頭,喃喃着:“我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她疑惑地偷看了眼冷瘾,他是真的不對勁,對老夫婦特别關注。
冷瘾不知道在想什麽,這時,一道磁性冷聲從遠處傳來,“看來你對我的廚師真的感興趣。”
那語氣覺得算不上好。
冷瘾恢複好神情,轉過身的時候,焱尊已經走到跟前了。
他先是快速掃了一遍夏沐,然後先發制人對冷瘾說:“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去書房吧。”
書房裏,焱尊坐在主位上,倒是真的不怎麽把冷瘾放在眼裏。
他凝眸望着這個男人,面上神色要多冷有多冷,“明人不說暗話,你打算什麽時候把基地所有權利給我。”
冷瘾略有幾分不屑,這麽多年來,他習慣了衆人害怕恭敬的态度,沒人敢這麽對他,他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弑意,“你未免太嚣張了點。”焱尊冷笑了聲,點開了電腦,轉了一百八十度,将屏幕朝向冷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