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你在這裏,有十年了。”焱尊意味不明地問。
“十年零三個月。”大醫生回答。
焱尊彎唇:“也算老人了,這些年,冷瘾大大小小的病,都是由你看的嗎?”
“并不是。”大醫師搖頭,“基地的醫生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首領生病的次數并不多,也有讓别的醫師治的時候。”
“我知道,可是,從三年前開始,這三年,冷瘾的身體,就全是由你檢查的。”
大醫師眼中劃過一抹晦澀,緊接着沉穩道:“是嗎,我倒是沒注意。”
焱尊劃弄着手邊的消音手槍,“你所開出的報告裏,冷瘾的身體好像什麽問題都沒有。”
“首領的體格強健,本就沒什麽問題。”大醫師手不自主的摩挲了一下褲子。
焱尊淡淡的掃過,漫不經心道:“你應該猜得出來,我既然把你找來,就是查過你。”Sea所給出的資料中,關于大醫師的很詳細,卻也簡單,大醫師是個醫學狂魔,在很早的時候就發表過幾篇重要文獻,還創過醫學界的幾個記錄,正因此,他被基地盯上,
抓過來專門爲基地效力。大醫師和其他被抓來的醫師不同,他本就孑然一身,一生的精力都獻給了學術,基地所能給的研究經費和各項科技都比外面頂尖很多,甚至還有許多實驗體,他便安然的
留在了這裏,基地裏許多新型醫療手段都是他發明出來的。
大醫師覺得自己就算被查也沒什麽,沒有吭聲。
他無親無故,新首領威脅不到他頭上,況且,他是首領的人,新首領是不敢随意動他的。
焱尊見他如此,也不惱,漫不經心地從旁邊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邊點燃。
房間幽暗,隐約的亮光便是火星的時隐時滅。
大醫師見他沒有動作,就那麽安靜的抽煙,一時摸不準對方的意思,便那麽沉默地站着。
時間久了,一根煙也燃盡了。
焱尊啓唇,“還不準備說嗎?”
“我不知道新首領想知道什麽?”大醫師一臉茫然。
焱尊隻說了最後四個字,“你知道的。”大醫師其實并不将新首領放在眼裏,在他看來,冷瘾自動退位,才讓這個新首領有了機會,新首領隻不過踩了狗屎運才有幸當上基地表面的統治者,真正背後操控的,仍
然是冷瘾。
可這個想法,顯然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四槍,射斷了手腳筋。
手槍是消音的。
大醫師驟然不妨,當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時,痛苦的大聲叫出聲,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他先是低頭看着自己的兩隻手,忍着劇烈的痛苦看清傷勢,然後咬唇,沒關系,還有辦法的,以基地的醫術,能夠接上的。焱尊旁邊站着的擎天開口,“不要以爲自己是醫生,就抱着僥幸的心理,論人體骨骼,我們主人比你清楚得多,不過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還不說,後果你想不到的。
”
大醫師是沒有可威脅的,但醫學是他的命,斷了手腳筋,他這輩子也别想當醫生了。
他以爲焱尊不敢動他,不過是異想天開。
焱尊連冷瘾都敢殺。
暗室外面隐隐有了吵鬧的動靜,大醫師眼中浮現出喜悅。
焱尊站起身,緩步走過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大醫師的心上,大醫師想,再忍一忍,馬上首領就會來把他救出去了。
他知道首領的秘密,首領不敢不管他的。
焱尊蹲在他身邊,一眼便看穿他的打算,不屑地彎唇,擡手,壓在大醫師的手腕上。
表面上看,手指仿佛隻是使了一點力,可是大醫師卻眼珠前凸,額前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焱尊硬生生,折斷了大醫師的腕骨,然後,一點點的磨。
“我說,我說。”大醫師嗚咽着開口。
當暗室的門被強行從外打開後,冷瘾大步走進來,便看到已經痛的暈了過去的大醫師。
焱尊站在不遠處,正拿手帕一點點擦拭着手。
冷瘾瞳孔緊縮,擡手讓身後的人都退下,咬牙切齒地問:“大醫師哪裏惹到你了嗎?”
“他意欲謀害我,幸好被我的手下發現了。”焱尊将手帕扔在地上,煞有其事地說。
“他壓根不會功夫。”
“下毒。”焱尊轉過身,看了眼地上不遠處的針管,“裏面是氰化鉀。”
冷瘾看了眼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大醫師,眸色一狠,“是嗎?”
說着,他甩過去一枚毒針,直直射在大醫師的咽喉處。
大醫師便在痛昏後徹底沒了氣。
“既然如此,也不用留了。”冷瘾招來人清理,離開前深深看了焱尊一眼。
焱尊仿若沒看見,低頭擺弄着手中的槍。
夏沐在廚房準備焱尊的午餐,這時一個侍者走過來,“肖沫姐,你有事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要不是廚房隻有夏沐一個人,她都不知道是在跟她說話。
肖沫這個名字她還沒怎麽習慣,總覺得不是在叫她。
“什麽忙啊?”
其實隻是一個小忙,夏沐跟了過去,對方隻是要她扶一下在修理的欄杆。
欄杆很重,侍者一個人弄不過來,一不小心倒下來的話,上百斤的重量,能砸死人。
“我一時找不到人,隻能麻煩一下你了。”
“沒關系。”
夏沐扶了兩分鍾的樣子,對方便弄好了。
她回到廚房,繼續做飯。
剛準備拿起餐盤,夏沐突然覺得不大對,動作一頓,看向之前做好的兩道菜。
其中一道沒什麽問題,主要是另一道,涼拌雜菜。
她當時試過之後,就順手把放在盤子上的筷子洗了,當時慌忙,她沒來得及把筷子放回去,随手又放在了盤子上。
可現在,筷子前面卻沾了辣油,雖然擺放的位置和她之前放的一樣,卻明顯有被人用過的痕迹。夏沐心中一凜,将視線放在那盤涼拌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