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Devil的那些“壯舉”,他隻是挑了挑眉,沒有多做評價。
就如同Devil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Devil,如果不做些什麽,倒不像當年血洗基地的那個人了。
射手見首領半分反應都沒有,咬咬牙說:“首領,這……會不會太危險了,您将大權交給Devil,可他做事毫不留情面,擺明了要削弱您的勢力。”
焱尊先是殺光了别墅裏對冷瘾忠心耿耿的人,然後将整棟别墅占爲己有,重新裝修,現在還命令四大長老将所有事情報到他那裏,不用先向冷瘾彙報。
射手是爲數不多知道新首領是焱尊的人,畢竟當時把焱尊從雲家别墅救出來,他也參與了的。
冷瘾沒說什麽,而是問射手,“冷瞳呢?這幾天有什麽動作?”
射手知道他話裏的深意是什麽,回答道:“小少爺最近幾天沒什麽動靜,和往常一樣,練功吃飯,倒是疾風,前幾天和Devil見了一面。”
“然後呢?”
“據侍者的回答,隻是說了幾句話,和一個任務有關,當時Devil戴着面具,兩人彼此也都不認識的樣子,然後疾風就走了。”
冷瘾若有所思,一聲不吭轉着手上的扳指。
射手偷偷打量首領的神色,但對方戴着面具,他隻能看到首領幽深的眼眸和削尖的下颌。
他不清楚首領是什麽意思,但首領的一切命令他都不敢違背。
盡管他對Devil不服氣,卻沒那膽量跟Devil對着來,閃電就是個例子,惹了Devil,就是一個死字。
冷瘾的重點并不在疾風身上,過了許久,他才開口,“你說,Devil将那個女人要到了自己手中,專門給自己做飯?”
“是的。”
“那女人叫什麽名字?”
射手回憶了一下,說:“叫肖沫,是個孕婦。”
冷瘾眯起眼,此時,飛機緩慢地停在了飛機坪上,他站起來,“幾天不見,去關心一下Devil。”
冷瘾的飛機降落的時候,焱尊便猜到他下了飛機會直接來他這裏,果不其然。
冷瘾看着從裏到外全部修改了一遍的别墅,辨不出語氣地誇獎道:“改的不錯。”
他看着坐在沙發前的焱尊,挑眉,“幾天不見,聽說你恢複得差不多了。”
“托你的福。”焱尊冷淡地開口,微微偏過頭,“還有别的事嗎?”
“沒什麽事,想在你這裏吃頓飯,不會不讓吧?”
焱尊沒什麽反應,随意撥開打火機的蓋子,咬着一根煙點燃,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随便。”
下午三點,午飯太晚,晚飯太早。
冷瘾不着急,嘴角帶着幾分沒什麽溫度的笑容,“我先回我的新房子裏收拾一下,晚上來你這邊吃飯。”
語氣熟絡地仿佛和焱尊是多年的老朋友好兄弟一樣。
焱尊自始至終眉眼冷淡,擺弄着桌子上的槍械。讓出了首領的位置,等于讓出了一部分勢力,冷瘾甚至還将首領的别墅讓給了焱尊,屈尊住到了旁邊一棟相對較小的别墅裏,可見他是真的要把首領之位讓給焱尊,而不
單單是找一個傀儡,自己隐于背後。
射手将這些看在眼裏,忍不住心裏腹诽Devil的不識好歹。
這要換成别人,指不定要對首領多熱情,Devil倒好,自始至終連個正眼都沒給過首領。
夏沐聽侍者說晚上要做新舊兩個首領的飯菜時,應付般的點點頭。
轉過身,她眉眼憂愁,看來冷瘾晚上是要在這裏吃飯了。
夏沐心裏不停地提醒自己:記住,你叫肖沫,是個私人廚師,别的啥也不是,要恭敬,要害怕,不能四處亂看。
她臉上戴着那張面皮,爲了防止有意外發生,她索性就不摘了。
之前她怕把皮膚悶壞了,還偷偷摘下來看過,真的如那個醫生所說,皮膚沒有任何不對,反而還變得細嫩光滑了,就跟戴了個嫩膚儀一樣。
晚上,長長的飯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
焱尊和冷瘾分坐兩端,身邊各站着幾個侍者。
焱尊之前讓人吩咐過夏沐,沒有命令不要出去,夏沐便乖乖地躲在廚房裏,自己給自己做吃的。
她一個人肯定做不了滿漢全席似的一長桌子菜,她聽說有侍者去大廚房那邊拿來了不少菜。
飯桌上很冷清,幾乎隻有餐具碰撞的聲音,冷瘾和焱尊之間壓根沒有交情可言,能談的隻有基地的公事,且大部分都是冷瘾在說。
焱尊更是将自己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緻,就差對冷瘾說一句“我沒心情應付你,自己吃完了滾蛋”。
冷瘾嘗了嘗自己手邊的菜,隻覺得和平時吃的沒什麽兩樣,他放眼看了看焱尊周邊的菜,也沒看出個不同來。
他放下刀叉,用手帕擦了擦嘴,淡淡道:“聽說你特意招進來一個廚師,吃起來好像沒什麽特别的,我之前還挺期待的。”
焱尊不緊不慢吃着盤子裏煎得正正好的牛排,他旁邊的侍者小步上前解釋道:“首領,您面前的飯菜都是從大廚房那裏拿來的。”
和往常吃的一樣,自然沒什麽特别的。
冷瘾冷光掃過去,侍者一個哆嗦,低着頭不敢吭聲。
房間裏的氣壓驟然降低了許多,衆人皆低着頭,大氣不敢喘,隻有焱尊如同沒事人一樣,吃好了牛排,改而喝手邊的例湯。
冷瘾是見過之前焱尊挑食的程度的,他眯起眼,注意到焱尊喝的湯和他手邊的不一樣。
細心後能發現,兩人面前的菜式都差不多,可是卻都有細微的差别,有的并沒有加香菜,煎蛋的形狀也不一樣。
所以,他們兩個人的飯菜出自兩個人之手。
冷瘾眼中劃過一絲陰鹜,“看來,我沒資格嘗那個廚師的手藝?”
焱尊好看精緻的眉眼帶着幾分冷意,眼中疑惑,說出的話讓人莫名的接不上來。“那是我的廚師,爲什麽要給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