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呢。
男人沒理她,掀開被子下床,開始解上衣扣子。
夏沐張了張嘴,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地進了浴室給他放洗澡水。
浴室地闆滑,她怕摔倒,換上了一雙防滑拖鞋。
洗澡水還沒放好呢,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夏沐轉過身,入眼便看見男人的心髒處赫然有一道十厘米長的傷疤,上面還能看到隐約針線的痕迹,傷口還沒有愈合。
她心髒猛地一縮,一抽一抽地疼。
待她反應過來後,自己已經小心翼翼地碰了上去。
她隻敢碰邊緣的皮膚,看着那麽可怖的痕迹,隻覺得口腔裏都是苦的,平常隻是破一個小口子就很疼的,可他當時,被硬生生挖走了心髒……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夏沐眼眶微紅,咬牙切齒的聲音卻帶着顫巍巍的哭腔。
她擡頭,看着他臉上戴着的面具,隻覺得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你就不能把面具摘了嗎?”
她總感覺和他之間隔了什麽的樣子,莫名的有些難受。
焱尊垂下眸子,按照她的意思,擡手,緩緩将面具摘掉。
面具下移,露出那張驚爲天人的面龐。
當夏沐真真切切看到那張自己深刻熟悉的臉的那一刻,心裏的石頭才是徹底放下了。
他沒死!
她的猜測是真的,他在基地!
幸好,幸好她來了,費盡一切心思接近她,她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你那天……怎麽逃走的?”她哽咽着問他,随後覺得這種問法不對,又改口:“不是,你自己肯定沒辦法逃走的,你是和這裏的首領合作了嗎?他把你救走了?”
男人擡手,指尖抹掉她眼上的淚珠,淡淡道:“不知道,醒來就在這裏了。”
當時在手術台上,他是有些意識的,全身打了麻醉,他能聽到到手術刀刺進皮膚的聲音,持續的下滑,那種被人開膛破肚般的感覺,真的令人很不爽。
思及此,焱尊眼中的眸子黯了幾分,染上幾分弑殺的痕迹。
夏沐感到周遭的空氣的冷了幾分,她見焱尊表情不悅,知道他肯定想到那些不好的回憶。
她捏了捏手,轉移話題:“你不是要洗澡,我幫你吧,這傷口絕對不能沾水的。”
焱尊沒拒絕,夏沐小心地用水淋濕他的身體,避開他的傷口,一邊幫他洗澡,一邊問:“接下來怎麽辦啊,你真要當這個首領嗎?”
“恩。”他應道。
如果不打算當首領,他也不會在這裏待這麽長時間了。
冷瘾屬意他,他也沒理由推辭。
夏沐糾結了一番,輕聲說:“你知道嗎?我……”
懷孕了。
男人打斷她的話,語氣輕飄飄的,口氣卻帶着幾分不容反抗的意味:“我會讓人把你調到這裏,以後你就專門爲我做飯。”
他吃不下别人做的飯,隻喜歡吃她做的。
夏沐蹙眉,擡頭看着他,他也自然地看着她。
她能從他的眸子裏看到她的倒影,裏面的她,一臉茫然和疑惑。
焱尊看着她的一雙明亮的眼睛,隻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麽重重一擊,他手指強硬的擒住她的下巴,突然一個轉身将她抵在牆上,低頭狠狠吻住她。
強勢,霸道,不可一世。
夏沐被迫仰着頭,任由他掠奪和掃蕩。
他力度太大,沒有半分溫柔,她的唇瓣從一開始的疼痛到最後的麻木。
他身上的水珠沾到她身上,灼熱的體溫包圍着她,将她的身子裹得一片溫暖。
外面突然有敲門聲,打斷了室内的一室旖旎。
焱尊擡手将夏沐的腦袋埋在自己臂膀裏,胸膛不住起伏喘氣。
外面仆人的聲音傳進來,“主人是在洗澡嗎,需要屬下進去服侍嗎?”
“滾。”焱尊啓唇,語氣裏帶着被打斷的不悅。
外面沒了聲音,人已經退下了,焱尊突然感到臂膀有灼熱的濕意,将人拉離,果然見夏沐抽動着肩膀,默不吭聲的哭泣着。
她唇瓣微腫,鮮紅地仿佛能滴血。
焱尊體内的熱意仿佛被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他眸子冷下,松開手,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幾分。
他深吸幾口氣,對她說:“你出去吧。”
夏沐傻傻地,下意識倔強地去拉他的手,不想走。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她不想跟他分開。
她就這麽拉着他,像個迷路的孩子,但還是在那裏哭。
焱尊一點都不想看到她的眼淚,他壓下心頭的不舒服,捏了捏眉心,語氣無意識地軟了下來,“好,我不洗了,我們出去行了吧。”
焱尊的身體其實還很虛弱,他清醒的時間也不會很長,鬧騰了這麽久,從浴室出來回到床上,便很快又睡着了。
夏沐看了他好久,淩晨的時候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不顧時間已經很晚,撥通了Sea的電話。
剛一接通,聽到Sea迷迷糊糊的一聲“喂”後,夏沐便說:“我見到他了,他的面具摘掉,我親眼看到了,那個新首領,就是焱尊。”
“真的!太好了!”Sea清醒過來,在那邊很激動的說。
“Sea,怎麽辦?”夏沐的語氣低沉,“他不對勁,他……很不對勁。”
翌日,Sea和安溪澈特意來找夏沐。
幾個人坐在偏僻的角落,夏沐三言兩語将昨晚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Sea聽完後,沒察覺出什麽,“哪裏不對勁?感覺很正常啊?”
“不,不一樣的,我能感覺出來的,他和出事前不一樣。”夏沐堅持說。
安溪澈思索了一下,大膽地猜測:“會不會,這人不是焱尊,是一個整容成焱尊的人?”
夏沐面無表情,擡眸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連我自己的男人都認不出來是嗎?”
她現在連雲煜晨都不會認錯,怎麽可能會認錯一個整容成焱尊的人。
他就是焱尊,她百分之百确定。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溪澈聳肩,“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他失憶了?”
夏沐還沒說什麽,Sea便肯定地說:“不可能,他絕對不會失憶。”
Sea笃定的語氣惹來了安溪澈和夏沐的側目,“你怎麽這麽肯定?”
“額……”Sea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安溪澈說:“還有什麽隐瞞的,有什麽就趕緊說,你看小沐都急成什麽樣子了。”Sea呼出一口氣,沉默了很久才再度開口:“不是不說,隻是原本覺得沒必要,可現在這麽一想,從很早開始一直到現在,這些事之間好像冥冥之中,哪裏有點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