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全是大石塊,他們除了等,沒有别的辦法。
夏沐暈過去了,卻極不安穩,渾身滾燙,額頭冒了一層層冷汗。
焱尊把外套脫了将她包住,然後讓她躺在他懷裏。
雲煜晨擔心的看着夏沐不樂觀的狀況,突然想到什麽,手摸進自己的口袋,“我這還有點吃的。”
他遞上去一闆巧克力。
焱尊偏頭,看着雲煜晨手裏的唯一的食物。
如果隻有他,他就算餓死也不會接的。
斂神,他擡手接住,将巧克力分成兩半,把剩下的一半還給了雲煜晨。
雲煜晨擺擺手,“我不餓的,你吃吧。”
說完,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吃吧,你的身體應該快頂不住了。”
焱尊的聲音沒什麽波動,像對一個陌生人一樣,可卻是第一次,不摻雜别的負面情緒。
雲煜晨怔怔看着他,而焱尊擡着的手也一直沒動。
過了會兒,雲煜晨看出他的堅持,接住了剩下那一半。
雲煜晨微張唇,想喊焱尊一聲“哥”,可下一秒,焱尊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我不欠人的,回去以後我會讓人給你打一筆錢。”
雲煜晨讪讪回答,“不用了,是我得謝謝你,沒有對我見死不救。”
“反正也出不去,我們不過是恰好待在了同一個地方而已。”焱尊可不想領功。
之後,兩人便沒有了交流。
雲煜晨怕突然病,提前服了貼身帶着的藥,然後吃掉了巧克力。
焱尊說的沒錯,他的身體的确快頂不住了。
焱尊将僅有的半塊巧克力含在嘴裏融化,喂給夏沐。
雲煜晨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夏沐閉着的臉上,看着自己喜歡的女生和别人接吻,即使是這種情況,也很不好受,最可悲的是,人家是名正言順的,而他一點機會和資格都沒有。
不想再看下去,雲煜晨移開視線,盯着地面。
夏沐的唇因爲長時間缺水而變得格外幹裂,焱尊注意到,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離出事已經過二十四小時了。
他不确定外面的人還要多久才能找到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煜晨無意間一個掃眼,餘光瞥見了一個東西,突然僵直身體。
下一刻,他沖到了焱尊跟前,緊緊抓住焱尊拿着刀的那隻手,“你要做什麽?”
“松開。”焱尊不耐煩的說。
“我不松,你拿刀想幹什麽?”
雲煜晨一臉嚴肅,他想到剛才焱尊的動作,腦子裏劃過很恐怖的想法,一臉警惕和震驚的說,“你……你想殺了她?”
莫非覺得夏沐是個累贅,所以給她喂個巧克力當做補償,然後就打算要了她的命?
思及此,雲煜晨看向他的眼神變得不屑。
焱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一個用力,将被雲煜晨握着的那隻手扯出來。
随即,對着自己的另一隻手,用着不算輕的力道割了下。
血很快就湧出皮膚,焱尊面無表情的将傷口的地方放到夏沐的唇邊。
“你……是想給她喂血?”雲煜晨的猜想推翻,可事實依舊讓他大吃一驚。
焱尊擡眸,“她傷口炎,一天一夜都沒有進水了。”
說完,焱尊不再看他,
雲煜晨沉默,望着同胞哥哥的眼神變得複雜,如果遇到同樣的情況,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他很想問他一句,你不一樣一天一夜沒進水了麽,而且,剛才你還把巧克力都喂給她了。
最終,雲煜晨什麽都沒有說,他看着焱尊将大量的血喂給夏沐,站在原地,思緒萬千。
焱尊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扯碎一處衣服,不同于給夏沐包紮時的注意和小心,他随便繞着傷口處纏了幾圈便罷。
他沒想讓傷口好,隻是暫時止血而已。
萬一一會夏沐還需要的話,他就不用麻煩的再割一道。
擡頭見雲煜晨還站在原地,目光怔怔的盯着夏沐看,焱尊臉上劃過一絲不悅,像面對自己喜愛的東西要被搶走一般的不爽,他拉了拉夏沐外面裹着的衣服,将她的臉蒙上。
雲煜晨的思緒被焱尊的動作打斷,他抿了抿唇,問,“你還好吧?”
焱尊意識到雲煜晨問的是他的傷口,淡淡的恩了一聲,見雲煜晨還是一副承受不了很難置信的模樣,他冷冷勾唇笑了下。
果然是溫室裏面長大的花朵。
“知道,我自有意識以來,知道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嗎?”
不明白焱尊莫名其妙的這句話是何意,雲煜晨疑惑的蹙眉。
焱尊繼續說,“在狼群中,如果遇到敵人或者被困,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活着的狼需要吃掉同伴的屍體來保留實力。”
他在狼群裏生活了那麽久,看慣了這些東西和血腥的場面。在動物裏面,不存在什麽優質有品質的生活,活着就是他們每天需要擔心的事。
雲煜晨臉色倏地變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哥哥還在狼群中生活過。
過了這麽多年,他都差點忘了。
焱尊見他這樣的反應,冷諷“被吓到了?”
好半響,雲煜晨才試探的問出口,“如果,我們短時間内出不去,你會……犧牲自己嗎?”
焱尊微微斂眼,沒有正面回答,隻說了五個字,“我要她活着。”
雲煜晨的胸口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緊接着,他就看到焱尊擡頭,冷冰冰的用着威脅的口氣說,“這些事,不許對她說。”
說完這句話,焱尊便像沒了力氣一樣,靠在牆上,薄唇沒有什麽血色,抿地緊緊的。
他的身體再強壯,也抗不過這麽折騰。
爆炸之前,他的體力便因爲跟江海對打而耗費了一大半,如今長時間不吃不喝,又給夏沐喂了不少血,已經和她差不了多少了。
之後的時間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雲煜晨的心髒病隐隐有作的迹象,他忙又吃了次藥,躺在地上不敢再耗費體力。
夏沐一直沒有醒過來,焱尊又給她喂了兩次血。黑暗漸漸吞噬着礦道裏僅有的微光,終于,在快要不行的時候,一絲光亮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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