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煜晨“爹地,你……認識?”
如果沒猜錯,這個老人應該就是江雲清的父親,那個叫江海的。
雲苒沒有出聲。
那老人笑了笑,聲音依舊沙啞撕裂般,很難聽,帶着幾分嘲弄的意味,“怎麽,不敢說,怕讓你兒子知道堂堂在上的雲氏當家人,自己的父親有多醜陋?”
頓了頓,老人裝模作樣的搖搖頭,深深看了焱尊一眼,“不對,是你的兩個兒子,不過你這個兒子還福大命大,那麽折騰都死不了啊。”
雲煜晨暗暗咋舌,這個人居然知道雲家這麽多事!
這邊,焱尊對雲苒和那老人的過往不感興趣,直接朝爺爺的方向走去。
他剛邁出兩步,那兩個守着伯爵和雲錦的肌肉男人站起來,擋在前面,與此同時,手裏攥着刀子,對着昏迷的人。
焱尊表面上雲淡風輕的,可是眼底已經卷起了風暴,尤其當看到地上随意扔着的兩個針管,這種怒火更是上升到了極點。
他繃緊了聲音,“江雲清,你做了什麽?”
江雲清在看到焱尊的第一時間,目光便沒從他身上移走過,眼下對上男人的怒火,她将頭勾到耳朵後面,“放心,隻是暈過去了。”
這兩個人太吵了,他們隻好注射個迷藥,讓這裏清淨。
江雲清的目光掃向地上的針頭,想到了什麽,咬牙“我哪有你那麽狠,我不過是使了點小手段,你就讓我的後半輩子生不如死!”
她看向夏沐,視線變得惡毒陰狠,“正好,今天,我們就來好好算一算賬。”
夏沐接收到江雲清的目光,已經沒什麽感覺了,這遠遠抵不上剛才她看到江雲清時所受的驚吓。
隻不過一段時間沒見,她差點就認不出她了。
現在的江雲清形如槁木,就像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雖然化了精緻的妝,依舊遮蓋不住她凹陷的眼袋和骨瘦如柴的身體,頭也變得異常稀疏,和之前那個自信美豔的秘書幾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夏沐不知道爲什麽,可是不難推斷出,這一切都和焱尊脫不了幹系。
對一個女人來說,這無異于是最重的懲罰了,尤其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下的命令。
說到底,她隻不過是喜歡一個男人,不擇手段想要得到他罷了。
夏沐不由得慶幸,幸好,焱尊喜歡的是她。
夏沐同情江雲清的遭遇,卻一點都不同情她這個人,第一次見面,她就從這個女人眼中看到了野心和嫉妒。
被這些東西支配的人,落到現在這下場也不足爲奇。
江雲清見焱尊一直保持站在夏沐前面的姿态,嫉妒心四起,“你還真是去哪都帶着她,怎麽,那麽不放心……怕我殺了她?”
“你敢。”兩個字從焱尊薄唇間吐出,帶着顯而易見的警告。
現在的江雲清什麽都不怕,“我敢不敢,你一會就知道了。”
說完,江雲清走向老人,從後面推動着他的輪椅,眼睛卻是盯着雲苒的。
她問“爸爸,這就是當年那個人?”
江海點頭,想到過去,他語氣激動,死死盯着雲苒,恨不得用目光殺死對方“沒錯,他就是害了我們一家人的罪魁禍!”
江雲清看了看雲苒,又看了看焱尊,忍不住冷笑一聲。
真沒想到,她居然愛上了仇人的兒子。
要不是她這回出事,從焱尊那裏引出了雲家,父親也不會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雲煜晨一直在旁邊聽着,從江海和父親的對話裏,大概揣摩出了大概的情況。江海曾經是個人,他原來不叫這個名字,是來了這邊之後,爲了躲避追殺才改名的。爹地在年輕的時候在軍隊待了八年,兩人是那個時候認識的,當時兩人感情很好,可是後來好像生了點事,導緻
他們反目成仇。
司謹琪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着這一切,忍不住出聲譏諷雲苒,“現在還好意思說今天這個局面是尊造成的嗎?”
雲苒被嗆的說不出話,不知道是理虧還是因爲面對有愧的江海。
他和江海是同齡,而如今,他意氣風,江海卻像一個快要離世的風燭老人,這全都拜他所賜。
江海偏頭看了眼江雲清,滿臉的心疼和不甘。
這世上他唯一的慰藉就是她争氣完美的女兒,可現在,連她的女兒都被雲家的人毀了!
他咬牙忿恨“雲苒,我的兩條腿,我妻子艾莎,還有我女兒在你兒子身上所受的罪,你打算怎麽還?”
“你想怎樣?”雲苒蹙着眉沉聲問,不等江海說話,他又接着說,“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讓你跟你女兒後半輩子吃喝無憂,還可以給你們一棟莊園,劃在雲家名下,沒人敢動你們。”
“你以爲我稀罕你的那些錢和權勢嗎?我呸!”江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如果不是距離不允許,他極其想吐在雲苒的臉上,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
他下狠話,“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雲煜晨握了握拳,走上前,語氣誠懇的說“江伯父,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有什麽恩怨,可能……我父親做了不好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們是真心的想要彌補你們。”
江海冷眼看着他,沉默了會說,“你小子叫什麽名字?”
“我叫雲煜晨。”
“那個呢?”江海朝焱尊的方向擡了擡頭。
雲煜晨遲疑了一下,衡量了一下措辭,最終還是說“那是我哥,他……”
“焱尊。”焱尊打斷他的話,冷漠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江海也沒去糾結這對雙胞胎名字的問題,他看着雲煜晨,朝還在昏迷中的雲錦揚了揚下巴,“那個女人,是你母親嗎?”
“沒錯。”
“親生的?”
雲煜晨有些疑惑,不懂他問這話是何意。
江海隻當他是默認,點點頭,說了三個字“挺好的。”
很無厘頭的一句話,隻有雲苒聽出他話裏的玄機,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異常難看。
“你想怎麽樣?”
江海見他這樣,得意的笑了。
那笑容如同索命的惡鬼,讓人禁不住起雞皮疙瘩。“我想怎麽樣,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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