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彌漫在房間裏,帶着能令人窒息的禁锢感。
焱尊突然笑了。
他松開手,原本因爲他的壓制而牢牢扣在夏沐手中的戒指沒了圈禁,直直的掉在地上。
戒指在地闆上砸了一下,然後順着光滑的地闆不知道滾向了哪裏,夏沐的心在戒指砸落出聲音的那一刻蓦地沉了一下,垂着的眼睫顫了顫,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焱尊往後退了兩步,聲音平靜的沒有任何起伏,“你果然……總是能讓我知道我有多可笑。”
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了意義。
夏沐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焱尊,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最後握成拳,“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現在的情形,她覺得他們兩個都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轉過身,手還沒碰到門把,便被一個大力重新拉了回去。
夏沐驚呼一聲,被迫往後撞進他的胸膛。
冷然又危險的聲線自她的頭頂響起,“去哪兒,找夏澤?”
夏沐仰頭,先看到的是男人完美弧度的下颌。
視線順着往上,當看到他勾起的譏諷唇角和正醞釀着風暴的暗沉墨眸時,心裏一突,“我……我要找誰跟你沒關系。”
焱尊的腦海裏劃過一幕幕畫面,想到夏沐跟雲煜晨糾纏不清的聯系,和安溪澈一起吃飯,還有她剛才跟夏澤親密的樣子,兩人雙手交疊,夏澤還揉了她的頭……
嘴角的弧度愈來愈大,卻是皮笑肉不笑。
焱尊用手指勾起夏沐的下巴,指腹在她羊脂般的皮膚上摩挲着,漫天的怒火讓他口不擇言,“沒關系?所以呢,你喜歡的人是安溪澈,夏澤,還是雲煜晨?”
夏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咬緊了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個男人還能再混蛋點嗎?
他污蔑她和雲煜晨,和安溪澈的關系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瘋到扯上她哥。
“我當然知道。”焱尊清冷的望着她。
夏沐隻覺得内心的委屈被撐到無限大,她猛地甩開他的手,眼眶微紅,聲音決絕“我現在覺得,不管是雲煜晨還是安溪澈,随便哪個男人都比你要好一百倍!”
氣到極緻,已經沒了理智,也不會去管說出來的話到底會不會傷害對方。
焱尊瞳孔緊縮。
過了好半響,他輪廓緊繃,冰冷又充滿着壓抑的嗓音響起,“真可惜,你還是隻能跟我在一起。”
“誰說的,離婚不就行了。”夏沐不過頭腦的脫口而出,随之而來的是能凍死人的寒意。
離婚兩個字觸動了焱尊的逆鱗。
他怒瞪着夏沐,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咬牙“你、休、想。”
這時,外面突然有了動靜。
有一道男人的聲線隐隐約約傳進來,“請問你有看到一個穿着米色禮服的女生嗎?”
夏沐今天穿的便是米色的禮服,她楞了一下,然後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夏澤。
焱尊也聽出來了,他陰冷着臉色垂眸望着夏沐身上的禮服。
随即外面響起服務員的回答,“不好意思先生,我沒看到。”
“你能幫我去廁所找一下嗎?她離開了很久都沒回來。”
“好的。”
夏沐下意識的想要朝門的方向走,可是焱尊倏地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半分。
“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夏沐扯了扯手腕,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便側過身子準備朝着外面喊。
可是剛張開嘴,焱尊便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恩唔唔唔……”
焱尊冷冷的看了眼前面上了鎖的房門,然後移動腳步,後退着把夏沐拉到浴室裏。
浴室門關上,焱尊順勢打開淋浴噴頭,然後才松開了夏沐。
“你做什麽?”夏沐喊。
“你以爲我就這麽放你去找夏澤?”焱尊譏諷的反問,想到門外的男人,腦海中再次閃現剛才在拍賣會現場看到的場景,他眸光一沉,猛地用力,陰森着臉拉着夏沐走到淋浴下面。
開關開到了最大,水嘩嘩噴下來!
隻是幾秒的時間,兩人的衣物便濕透了。
夏沐低呼了一聲,下意識閉着眼側過頭,避開強勁的水流。水是溫熱的,可是穿着衣服淋還是第一次。
焱尊握住她的兩隻手腕,扯到水流正中間,使勁清洗她的手,光用水還不夠,拿過旁邊的洗手液,一連給她洗了好多遍!
夏沐怔愣的看着焱尊詭異的動作,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的皮膚都有些疼了。
雙臂被焱尊緊緊的拉着,她已經被他反複無常的舉動折騰的沒力氣了。
兩人雙手交握着,待夏沐手上的泡沫都被沖幹淨後,焱尊順勢騰出一隻手撫上她的腰際。
夏沐的手無意識的撫在後面冰涼的瓷磚上,還沒弄懂他想做什麽,便被壓到一旁的牆壁上。
“你……”
焱尊低下頭,直截了當的堵上她的唇瓣,也堵上了她的聲音。
兩人站在水霧中,夏沐因爲水流的沖擊隻好閉着眼,感官無限放大,滿滿的都是男人身上的薄荷苦茶香,混雜着煙草和酒味。
直到身上傳來涼意,夏沐才清醒過來,反應過來現在的情形後,她偏過頭,躲開了他!
“我們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麽?”夏沐低垂着眼,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們已經結婚了。”焱尊強調。
“是嗎?”夏沐失望的看着他,語氣平靜,“可是我現在真的有離婚的想法。”
這句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焱尊死死的盯着夏沐,眼底深處透着點點猩紅,理智瀕臨崩塌……
門外,夏澤像是感應到什麽,在一扇房門前停住了腳步,他蹙了蹙眉,試探性的動了動門把,門從裏面被鎖上了。
他攔住從旁邊走過的侍從,“這裏的房間是做什麽用的?”
“哦,這一層的房間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現在有人用嗎?”
“拍賣會還在舉行,現在大家應該都在下面的大廳吧。”夏澤的目光落在房門的門把處,在侍從離開之後,蓦地擡起手,使勁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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