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太重,以緻于江雲清連對夏沐手裏的鑽戒心動的時間都沒有,眼神微微錯開,一臉複雜的看向夏沐身後的方位。
夏沐的手還舉在半空,手心裏擺放着戒指。
她察覺到了,可是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半分要收回的意思,看着江雲清,再次詢問,“可以嗎?”
夏沐的重心在江雲清手上的項鏈,江雲清的注意力在夏沐身後的男人身上,而焱尊的視線,從頭到尾都凝在夏沐的身上,愈來愈冷。
時間仿佛靜止了。
夏沐見江雲清沒有動靜,向前走了兩步,自作主張的打算将她手裏的東西跟江雲清做交換,然而手還沒有碰到江雲清,已經被後面的人先一步抓住胳膊壓到了一旁的牆壁上!
焱尊高大的身軀逼近,用身體的優勢将夏沐牢牢圈緊在一片狹小天地裏,他臉上的面具猶在,眸色沉如墨。
他的一隻手狠狠扣在了夏沐拿着戒指的手上,兩人相疊的手間隔着一枚戒指,他微微使力,堅硬的鑽石凹凸面壓進夏沐手心,幾乎整個嵌進去。
夏沐吃痛,卻緊抿着唇面無表情的跟焱尊對視着。
“夏沐,你可真行。”
終于,男人啓唇,透不出情緒的聲線壓抑着熊熊怒火。
夏沐感受着手心裏傳來的疼痛,可是怎麽也比不過心裏的疼,她勾唇冷笑,“多些爵爺誇獎。”
太久沒見過這張面具,夏沐差點忘記了他還有這麽一重身份。
最讓她悲哀的是,江雲清明顯是知道焱尊這個身份的,甚至還伴在他身邊,陪他出現在今天的拍賣會上。
夏沐突然意識到,即使她現在的身份是焱尊的妻子,她也不是很了解他,他的事業,他的重重身份,她知道的都隻是片面,或許還沒有江雲清了解。
這是正常的夫妻會有的現象嗎?
面對夏沐倔強反擊的态度,焱尊的怒火高漲,“你……”
江雲清感受到眼前兩人嚣張跋扈的氣氛,卻更加在意他們親密相貼的姿勢,哪怕焱尊在跟夏沐起争執,他們兩人身邊像是有一個天然透明的屏障,阻隔了外界的一切人和事。
隻要夏沐出現,他的視線永遠都是在她身上的,完全看不到别的女人。
江雲清不禁想起這些天,她雖然用手段将焱尊困在自己身邊,可是他跟她之間永遠保持着距離,更别提會有肢體接觸了。
突然,焱尊後退了一步,卻不是放過夏沐。
他拉着她的手沒有半分松動,挪動了腳步轉身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夏沐掙脫不開,隻能任由他拖拽着,跌跌撞撞的跟随着他的步伐。
一間客房裏,焱尊推門進入,沒有開燈。
夏沐掰着他的手,一邊低喊,“你放開我!”
焱尊面無表情的甩上門,重新把她壓到門上!
房間黑着,夏沐什麽都看不到,隻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接下來很長的時間,空氣裏隻剩下他們的呼吸聲。
男人的體溫灼熱,夏沐将身子抵在門闆上,深知他脾氣不好,她有些緊張的将腳步往後又靠了靠。
又過了不知多久,夏沐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到底……”
“知道我們多久沒見了嗎?”他打斷她的話,冷啞着嗓子,蓦然抛出一個問題。
夏沐怔了怔,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唇瓣,嘴硬的說,“不知道。”
“五天又九個小時三十七分鍾。”
一個時間從焱尊嘴裏報出來。
夏沐“……”
“你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舉止親密,剛才還要把我給你的戒指給别人!”他冷着臉一條一條訴說她的罪行。
夏沐語氣很沖的反擊,“你不是也沒有聯系過我麽?還有,什麽别的男人,那是我哥!”
焱尊沉默了一瞬,沒有辯駁。
他每天晚上都有回去,隻是她不知道。
他抓着她的手伸到她面前,讓她攤開手心露出裏面的戒指。
鑽石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點點光芒。
“那這個呢,對你來說,這個戒指還沒那串項鏈重要?”
一想到剛才夏沐義無反顧拔下戒指伸出手的樣子,焱尊便覺得有什麽東西壓在心上,陰郁的想要殺人!
這是他費了好大的周折才弄到手,向她求婚的戒指。
夏沐垂眼看着那枚戒指,想到現在還在江雲清手裏的項鏈,想到江雲清炫耀般說出“他送我的”那幾個字,沒有半分猶豫的說“沒錯。”
像是在強調一般,她又說了遍,“這枚戒指沒有那串項鏈重要。”
故意也好,心涼也罷。
當焱尊跟夏沐搶飾送給别的女人,甚至那樣東西還是她母親的遺物的時候,就已經逼她做出了選擇。
夏沐冷靜的看着焱尊,前些天的躊躇不安和彷徨擔憂,此時都消之殆盡。她這輩子最大的痛處就是她的父母,這是她的底線,焱尊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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