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要對我負責到底
處理好事情,焱尊沒有多加逗留便回到了辦公室,推開門便看到在沉思的夏沐。
她坐在沙上,微低着頭,垂着眼簾,一雙星眸覆着層淡淡的霧氣,辨不清表情。
起初沒多想,焱尊大步走過去,當目光觸及到她微紅的眼眶後一冷。
“你哭了。”
一個肯定句。
頭頂上飄下的一句話讓夏沐回過神,她快眨了眨眼,逼退眼中的熱意,然後仰起頭,沖着男人一笑,“沒有啊,可能有些犯困了。”
男人眸光微沉,沒有戳破她的謊言,而是問,“怎麽了?”
沉默了一下,她看向他,眸色璀璨,“剛剛在手機上看到了一篇很感人的故事,被感動的哭了。”
“親情的?”
“不,愛情的。”
關于愛情的,我們的故事。
她何德何能,配得上他的深情以待?
焱尊沒想太多,仔細看了她一會,見她的确不像難過的樣子,才放寬心。
晚上,趁夏沐在樓上的時候,雷歐拿着醫藥箱給焱尊。
這點傷在焱尊眼裏不值一提,可雷歐相當重視,因爲刀刃陷入太深,華特治療的時候還縫了針,相當于一個小手術了。
雷歐将這件事歸咎到自己身上,愧疚不已,這些日子每次給少主換藥,一張臉就皺在一起,滿滿的内疚。
焱尊将雷歐的心情看在眼底,不露痕迹的說,“你忘了我曾經受過的傷了?”
雷歐的手一停,語氣像是歎出一口氣般,帶着自責,“可是少主已經很久沒有受過傷了,如果我沒有讓小姐做飯,就不會有這件事了。”
“不做飯,也會有别的情況的。”
相比下來,焱尊更慶幸是她那天受雷歐所托爲他做飯,而他恰好出現的時機挽救了她,如果換做别的地方,别的時間,不一定有那麽幸運。
幻想着别的可能性,焱尊臉色冷然。
傷口不小,所以換藥的時候有很多步驟,比較繁瑣。
雷歐到底是個男人,免不了有點粗手粗腳,塗藥膏的時候總是塗不均勻。
“我來吧。”
一道聲音自不遠處響起,打破了一片安靜。
夏沐的身影在樓梯口出現,焱尊望過去,與此同時,遮掩似的微微轉了手腕,将自己的手心沖向遠離她的那一面。
夏沐走過去,朝着雷歐伸出手,意思很明顯,她要幫焱尊上藥。
雷歐看了眼少主,得到一個準許的眼神後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夏沐。
焱尊望着夏沐,眼神深邃。
隻見她低下身子,手輕柔的将他受傷的手掰正。
縫的線已經拆了,可是印子還很明顯,長長的傷口有些結痂了。
焱尊一直刻意的不讓夏沐看到他的傷口,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的時候,她開始忍不住心裏狠狠一揪。
她現在都難以想象,那個時候,他需要有多大的勇氣,才敢從刀刃上握住,硬生生把刀扯開。
“對不起。”
沒什麽用的一句話,她還是忍不住再次說出口。
“不痛。”焱尊無謂的說。
夏沐心疼的看着傷口,低頭,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
華特的藥都是藥效很大的,愈合的快,可是也很刺激。
焱尊面上一動不動,好似真的如他所說,沒有任何感覺。
夏沐盡量把手下的力道放輕,然後給他貼好紗布。
換好藥,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順勢坐在了他身邊。
良久,她幽幽開口,“那封信裏的東西在你那裏吧。”
她後來找不到了,随便一想,不管是司謹琪看到還是雷歐看到,都會交給焱尊的。
焱尊輕點的食指一頓,眸光掃了眼夏沐的神色,不輕不重的“恩”了聲。
夏沐想到那張照片上的屍體,至今忘不了看到時候的心情。
她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咬咬唇,“小時候,父親是最寵我的那個,他說女兒要嬌養,隻要是我想要的,他會立刻派人送到我面前。父親說過,他會護着我,到我出嫁那一天,親手把我交到接手我下半輩子的那個男人手裏。”
“……”焱尊心裏一動,選擇沉默的聽着,沒有表意見。
他不了解,而且,這是她的家事,他插不上手。
“所以,盡管後來……”說到這裏,夏沐頓了頓,然後繼續說,“盡管他背叛我母親,背叛了家庭,我也不恨他。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可他是一個好父親。”
焱尊不會說安慰人的話,她的話輕飄飄的沒有什麽起伏,可每一句都充滿着無限的無奈和落寞。
他看着她的側顔,手臂下意識的擡起,擡到空中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焱尊的手就停在她的背後,頓了幾秒後,卻沒有放回去,而是攬住她的肩頭,把她擁入懷。
夏沐的頭抵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大手擡起,然後在她背上輕拍了一下。
他無聲的安慰,她懂。
就像是在說,有我在。
夏沐兩隻胳膊圈住他的腰,因爲靠在他懷裏,聲音傳出來變得有些悶,“謝謝你。”
如果不是今天助手跟她說的那些事,她或許還要蒙在鼓裏好久,又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她清楚以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親口告訴她的。
焱尊以爲她的謝謝是指自己奪了刀救下她的事情,張嘴想讓她别想那麽多。
話還沒說出口,懷裏的人悠悠的一串話讓他身子猛然一僵。
“從那場火宅開始,夏家破産,父母死亡,經曆了這麽多,有很多事我都無所謂了,除了報仇,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了,是你把我剩下的命拿回來的,你說過我可以爲了你而活,既然說出了就要負責到底,以後,我會好好活下去的,爲了你而活。”
還有小雪球。
話落,夏沐在心裏暗暗添了句。
焱尊深琥珀色的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什麽。
話到一半,夏沐将身子湊過來,先一步堵上他的薄唇。
她閉着眼,長長的睫毛顫抖着,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襯衫,怕他推開她一樣。
男人隻是楞了一下,兩手一環,便反客爲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