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送給我……給我的嗎?!”
布萊德驚呆了。
他大張着嘴,幾乎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這一皮通體漆黑,宛如将黑夜披在身上,但四隻蹄子卻全都宛如白雪一樣潔白的高頭駿馬,轉過頭,看着旁邊的兩名青年貴族。
青年貴族點點頭,伸出手拍了拍這匹幾乎比他兩個人都要高的馬匹,笑着說道:“當然啦!布萊德先生,您看看您這魁梧的身軀,如果沒有一匹戰馬陪伴您,那成何體統?本來這匹馬是我父親買來給我當生日禮物的,但是說起來實在是慚愧,我這樣的小身子闆别說駕馭它了,就連爬上去都麻煩。所以,今天看到布萊德先生如此英勇,我就幹脆把這匹馬送給您了!”
布萊德愣愣地看着這兩名貴族,也是轉過頭看着這匹高頭大馬。
說實在的,以布萊德這幅高大的身軀,這樣一匹馬的确剛剛好搭配他。換成普通的馬反而會顯得有些不協調。
可是這樣平白無故地拿人家東西,布萊德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個……那個……我也沒有做什麽,你們就送我那麽好的馬……我平時也用不到馬……這可怎麽辦好呢?”
青年貴族卻是笑了笑,說道:“什麽叫用不到?您平時巡邏的時候是怎麽巡邏的呀?”
布萊德想了想,實誠地說道:“走路啊,或者說開元素車。”
貴族搖搖頭,說道:“走路那多慢啊?而且沒氣勢!開元素車雖然速度快,但是那轟隆轟隆的聲響,以及坐在上面看到一點事情之後還要下車來處理,多麻煩?可是有了這匹馬之後!你以後就可以坐在它身上巡視領地了!甚至可以說,坐在這匹馬上您的視野更高了!那些宵小之輩看到那麽高大的您之後,自然也會不由自主地害怕,不敢作惡!而且您看,平時您要攜帶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武器和盾牌有多累贅啊?放在馬上一起巡邏,這不是事半功倍嗎?”
被這麽一說,布萊德也不好再反駁了,隻能點點頭,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好像……也是哦……可是我平白無故收你們這樣一份禮物,實在是……你們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以後隻要有什麽事情找我幫忙,我一定幫忙!”
這兩名青年貴族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說道:“看把您說的,布萊德先生,我們是真的敬佩您的力量和武勇!可别把我們說的好像送你禮物就一定要讓你辦什麽事情似的。我們就當交個朋友,以後有空了一起出來聚聚,聊聊天,玩玩鬧鬧,這樣就行了!”
聽到答案如此簡單,布萊德心中的一塊石頭這才放了下來。他憨憨地笑了兩聲,說道:“那……如果真的是交個朋友的話,那……那我就謝謝了呀,哈哈,哈哈哈。”
一邊笑,他一邊轉過頭看着旁邊這頭高頭大馬,伸出手撫摸着馬匹的脖子,感受着手掌上傳來的那種紮實的觸感,不由得笑的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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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藥,真的有效果嗎?”
酥塔捧着手中一瓶魔藥,稍稍有些擔心地看着面前這幾名魔法師打扮的人。
給出魔藥的魔法師說道:“說實話,你丈夫的這種情況我們也是第一次聽說。所以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起效果。但是這是我多年熬制的解除沉睡術的魔藥,現在也隻能先試試看。等過兩天我們會親自上門,看看對你丈夫有沒有什麽幫助。”
打從巴斯·杏仁餅陷入這種長久的沉睡以來,酥塔一直都在想辦法找尋解救的方法。
原本在瀚海城應該可以找到最好的牧師和魔法師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進入瀚海城之後就忙着準備公會冠軍戰,冠軍戰結束之後又馬上趕着回來。此外還有教廷和協會雙方的互相明争暗鬥,根本就顧不上管她這麽一個小小的人妻的請求。再加上她也的确沒有多少錢,所以瀚海城這一趟基本上等同于跑空了。
回到鹈鹕城之後,雖然時不時地會有一些魔法師前來這裏購買妖精之露等等東西。但是那些魔法師說穿了,應該說是魔法商販來得更加準确一點。真正的大魔法師也不會自己跑那麽遠的地方自己來買材料,多數是讓人來采購回去。所以酥塔就算問了那些有點魔法親和的魔法商人,他們也基本上不可能給出什麽準确的回複。
所以,現在還是第一次。
酥塔第一次能夠一口氣遇見好幾名正兒八經的魔法師,認認真真地讨論自己丈夫的問題。而這些魔法師也真的願意給出一個目前看來似乎可行的方法來,這怎麽能夠讓她不感動,怎麽能夠讓她不感激涕零?
“可是……可是我沒有什麽錢……如果說要錢的話……我可以……我現在正在努力工作……等我攢夠錢了……”
“哈哈哈,說笑了,杏仁餅女士。您是人魚之歌的成員,光是這一點我就不會收你的錢了。”
那個給出魔藥的魔法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以前你們公會安排公會戰争的時候,我的魂之炎公會有幸參加,和你們人魚之歌也算是有一段友好相處的經曆。所以關于錢這方面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旁邊一名魔法師是一名女性,即便是在這個九月初的熱火朝天的晚上,她的身上也披着一件冬裝,同樣笑着說道:“是啊,我們巨山公會也是蒙受你們人魚之歌的大恩。所以錢這種東西就不用說了,隻要杏仁餅女士以後願意在鹈鹕城裏面遇到什麽事情爲我們幫個舉手之勞的小忙的話,那也就行了。”
酥塔抱着懷中這瓶魔藥,激動地點了點頭,淚水更是流淌了下來:“一定……以後如果在鹈鹕城内有什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一定會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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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廉歪着腦袋,看着面前這個骰盅,略微猶豫起來。
旁邊的特斯拉則是顯得十分緊張,說道:“忌廉,要不……要不算了吧?我們不賭了吧?這實在是太吓人了……我們現在已經赢了很多錢了……沒有必要再一口氣下那麽大的注啊……”
忌廉則是咬了咬牙,說道:“現在反悔有什麽用?我五個月的薪水全都壓上去了,足足十枚金币,十枚金币啊!赢了,我這一年就算是賺到了!再說我們剛才手氣一直那麽好,這把一定也行的!”
特斯拉卻是完全哭了出來,在忌廉打算揭開骰盅的時候立刻拉住他的手,帶着哭腔地說道:“你是投了十枚金币,但你一個月有兩枚金币的薪水啊!我一個月才一枚啊!你投了五個月的薪水,可是我卻被你帶着投了八個月的薪水啊!要不……要不我們不賭了吧?不賭了吧!現在投降,現在投降認輸我們輸一半怎麽樣?輸一半怎麽樣啊?!”
旁邊的一些貴族子弟看到特斯拉現在這樣一幅唯唯諾諾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這位小哥怎麽那麽沒用啊?骰盅還沒開,究竟誰勝誰負都還不知道呢,怎麽就那麽害怕?是大是小,就一句話!反正不管怎麽樣都有二分之一的幾率,上了賭桌就全憑運氣了不是?”
特斯拉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了,看着那個骰盅更是一副想要立刻跪下的心情都有了。
而忌廉現在也顯得十分的煩躁,他的額頭上流下汗水,整個人如今也在微微打顫。可是這樣的僵持終究不是辦法,他一咬牙,猛地把旁邊的特斯拉甩開,伸出手按住那個骰盅,猛地揭開!
那一瞬間,忌廉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也要停了。整個人渾身上下的血液也是完全凝固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骰盅中的骰子,專注力簡直比任何一次面對敵人的時候都要更加的緊迫,更加的急切!
他的渾身僵持着……
可是在短短的一秒鍾之後,在特斯拉那呼痛的聲音剛剛從桌子旁邊傳出來的那一刹那……
“哇啊啊啊啊啊——————!!!”
這種緊張與僵持,立刻變成了歡天喜地的狂笑!
“是大!我猜對了!哈哈哈!我不僅是牌神,甚至還是賭神!哈哈哈!特斯拉!你爺爺我幫你一口氣赢下了八個月的薪水!哈哈哈!高興吧?我們赢了!我們一口氣赢了那麽多啊!”
特斯拉坐在地上, 一時間屁股也不疼了,隻是兩眼發懵。過了片刻之後,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連忙爬起來盯着那個骰盅。
“四,五……六,大……真的是大!的确是大!忌廉!我們赢了!我們赢下來了!我們真的赢了!我一下子有十六枚金币的儲蓄了!這麽多錢?真的是那麽多錢!那麽多錢完全歸我了呀!”
忌廉一把抱住特斯拉,兩個人開心地蹦跳起來。但是很快,他就立刻轉過身按在賭桌上,面對面前這些垂頭喪氣的青年貴族們,說道:“願賭服輸!怎麽樣?繼續來啊!今天我的運氣真的是擋也擋不住!再來再來!”
這些貴族少爺們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四下散開。但是有兩個還是站在賭桌前,攤開雙手,無奈地笑道:“忌廉少爺的手氣真厲害,一口氣把我們所有的錢都赢過去了。不過今天真的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玩的那麽爽,所以大夥兒也都沒帶多少錢。所以,隻能散了呀。”
“散了?就這麽散了?”
忌廉顯得還是有些意猶未盡,他從口袋裏面摸出一枚金币,扔到這個貴族少年的面前說道:“别啊!今天難得玩的那麽高興!沒錢?沒錢沒關系!我有,我借給你門!我們繼續來啊!”
貴族少年再次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今天你們手氣旺,借錢和忌廉少爺以及特斯拉少爺賭隻能更加晦氣。這樣吧, 如果兩位還想要玩,覺得今天沒有盡興的話,下次我們一些人專門去賭場的時候,我們來叫你們怎麽樣?”
特斯拉有些緊張,他連忙摟住桌上屬于自己的那些錢,顫抖般地搖了搖頭。但是旁邊的忌廉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笑道:“好啊~~~!到時候一定奉陪!特斯拉,你也和我一起來!我發現你和我一起上牌桌,我們的運氣簡直就是雙倍的!擋也擋不住!”
那貴族少年淡淡地笑了笑,看着面前這兩個開心壞了的“賭神”,隻是淡淡地笑了一聲,說了一句——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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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血族隻會對美人的血感興趣。所以隻要能夠被你們咬上一口,我也能夠成爲一名高貴的血族,享受長生不老嗎?”
明月之下,花園一處幽暗的小樹叢之中,起司正喝着擺了血糖塊的酒欣賞着月色與湖景,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轉過頭,隻見一名一身紅色蕾絲百褶裙的貴族少女,緩緩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起司打量了這個貴族少女一眼,再次回過頭,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說道:“我對你沒興趣,滾。”
隻是,話音剛落下,起司就感覺自己的背後被人抱住。不用回頭,光是憑借那一股淡淡飄過來的芬芳,起司就知道身後那個女孩究竟在幹什麽。
他低下頭,看了看那雙摟住自己腰部的手,再次冷聲道:“放開,然後,離開這裏。我喜歡一個人待着。”
少女那甜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緩緩說道:“起司先生,我真的……很崇拜您……如果能夠成爲您的血奴,那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我的父母把我許配給某個我不認識的人了……但我不想嫁……起司大人……請您吸我的血吧……讓我成爲您的人吧……如果可以的話,今晚……就今晚……我希望……你能夠擁有我的全部……”
還不等起司再次說話,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
他一愣,立刻掙脫這個少女的雙手,轉過頭。
可接下來看到的,卻是一名寸縷不沾的少女那美好的身軀……以及她那雙任何男人隻要看上一眼,都會被立刻融化的嬌弱眼神……
“起司大人……”
褪去衣裳,她再次撲進起司的懷中。
而起司,在面對這個如此美麗,有如此可憐的少女的時候,終于還是默默地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一甩,将她扔進旁邊的湖水裏面了。
“才剛進入九月,水不那麽涼。”
嘩啦一聲,起司喝掉手中的血酒,伸腳把那一身華麗的好像被子一樣的衣服踢了過去——
“另外說一句,我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說了對你沒興趣就是沒興趣,請你以後好好聽明白男人究竟在說什麽之後再行動。再見。”
說完,起司轉身,慢悠悠地向着宴席的主會場走去。他可以繼續去喝一杯,好忘掉剛才發生的這些糟心事。
也就隻有那個少女,現在還呆呆地蹲在湖水裏面,一臉好像見了鬼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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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花園的另一個角落,臨湖小涼亭中,瑪歌聽到身後傳來的咚咚聲,不由得回過頭。
隻見達克現在正伸出手,輕輕敲打着擋在小涼亭前的光明屏障。見此,瑪歌輕輕歎了一口氣,降下屏障。
達克走進來左右看了看,說道:“你怎麽不去宴會現場?反而在這裏待着?”
瑪歌呼出一口氣,繼續坐在涼亭邊緣,伸手摟住自己的一頭白發,免得被湖水上的風吹亂,說道:“爲什麽不去宴會現場?因爲我吃飽了,而且我這個人畏光,不喜歡呆在那麽多的元素燈下面。”
噗嗤一聲,達克捂住嘴,忍不住笑了出來。
瑪歌别過頭,有些嫌棄地看着這個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個女人的男人,皺着眉頭說道:“倒是你呢?你怎麽會跑到這邊來?你那些兄弟們呢?”
達克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說道:“他們賭錢的賭錢,聊天的聊天。我本來想找起司聊聊天的,可是忌廉拉着我跑了兩圈,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不到他了。”
瑪歌眼珠子轉了一圈,随即轉過身,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面對達克,笑道:“哦~~~?所以,你現在來找我了嗎?嗯嗯,其實吧~~~我也不反對公會愛情喲~~~”
面對瑪歌現在這樣一幅細聲細語的模樣,達克嘴角抽搐了一下,略顯尴尬地笑道:“那個……我能夠正兒八經地在這裏休息一下嗎?我不知道起司去了哪裏……我也不敢回去……你就讓我在這裏待一會吧……”
瑪歌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她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月光和煙花,說道:“幹嘛?被那些人煩的受不了了?”
達克呼出一口氣,也是在護欄旁邊坐下,說道:“是啊……他們不斷地拿出一些東西想要來給我,還誇我長得帥,一些貴族小姐想要來和我聊天……實在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