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她才走出兩步,愛麗兒卻是從後面一把拉住了她。
“啊嗚!”
麻薯轉過頭,咧開嘴,露出獠牙,展現出自己的兇相。
而她看到的,卻是已經調整好心态,臉上盡顯認真色彩的人類女孩——
“(血族語)我,幫助,你。戰鬥。”
說着,愛麗兒擡起大拇指做了一下手勢。
幸好,這種豎起大拇指的動作讓這個血族理解了。沉默片刻之後,這個小血族終于還是鼓着腮幫子,停下腳步,默默地點了點頭。
“奧孔古多。”
這個小小的血族再次說了一句話。真好,愛麗兒依然有聽沒有懂。這種感覺讓她充分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花點時間去好好學習一下血族的語言……至少能夠做到日常交流沒有太大的障礙才好。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我們會幫忙的。”
在愛麗兒說着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的忌廉、酥塔還有達克三個人全都緩緩地走了過來。她的臉上布滿了笑容,緩緩道——
“我會想盡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所以,你願意暫時聽我指揮嗎?”
很顯然,愛麗兒的話這個小血族也是聽不懂。
但是對于這個人類女性的笑容,她卻是默默地注視了良久。
在長久的注視之後,這個血族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
現在,視線轉向另外一邊。
已經被梳妝打扮好的麻薯母親現在穿着一些好不容易打理好的人類女裝,站在所有的血族面前。
盡管,現在的她依然還是因爲營養不良,身體虛弱,整張臉上不滿了皺紋和老人斑。
但是現在的她卻是挺直了自己的腰闆,默默地注視着眼前的所有同胞。
石腿緩緩地走上前來,他看着這位母親,嘴唇顫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過了片刻之後,他終究還是無言以對,隻能伸出手,拍了一下這名女性的肩膀,轉身,打算離開……“(血族語)請讓我見一眼祭品,就一眼!”
一個嘶喊聲從人群後面傳來,衆人轉過頭,隻見起司這個血族現在正在拼命地往人群裏面擠,向着這位母親的位置跑來。
石腿瞥了一眼四周的村民,要知道,起司可是挑戰了巨鬼,并且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挑戰成功的血族!雖然不能說他真的有多強,但這家夥在普通村民心目中的地位顯然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當下,石腿立刻向前邁出一步,大聲喝道——
“吵什麽!你如果想要來參加祭典的話就在後面乖乖站好,這麽大呼小叫的算什麽!”
起司一愣,随即立刻明白石腿是不希望雙方之間的對話引起普通血族的興趣。當下他再次雙手并用地分開人群,擠了進來。他沖着那邊的麻薯母親看了一眼,随即說道——
“我想要和她說兩句話。然後,我們會長正在想應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
石腿眉頭立刻皺起,大聲喝道:“不可以!之前巨鬼的時候我也就算了,畢竟那也算是我們的同族。但是現在,那可是赤翡!是我們的創造者,紅龍赤翡!現在,赤翡大人已經指明我來接過巨鬼留下的擔子,所以我必須要遵守這種規定!這裏沒有你和你的那些人類什麽事了,你想要離開的話就走!然後再也不要回來!”
聽到這句話,起司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下一刻,他猛地向着身後那些同胞一揮手,大聲喝道——
“接手巨鬼的工作?!換句話說,你也要每十年吞噬一名同胞的心血,然後把我們的同族女性全都獻祭給那頭紅龍嗎?!”
面對起司的喝罵,石腿的身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還是咬着牙,強行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帶着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你以爲我想的嗎?那可是龍!是我們的創造者!它擁有最強大的力量……我們絕對不可能戰勝它的!你又不用顧念其他的同族,你當年可以丢下所有人逃跑,現在又跑回來逞什麽英雄!”
眼見石腿現在已經有些冥頑不靈,起司再也不和他搭話,而是立刻繞過這名獵手村的村長,向着那邊的麻薯母親沖了過去。
“起司!你給我站住!”
石腿大喝一聲,轉身就要來拉起司。但是起司的腳步卻是更快一步,迅速向着那位母親跑了過去。
可是,擺脫了石腿并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麽完了。同樣站在旁邊的獨眼、銅手還有鏈音三位村長彼此看了一眼之後,立刻動手,從三個方向一并圍住了他。
“(血族語)你們想幹嘛?!”
起司大喝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短槍指着面前的鏈音。
可他的槍才剛剛拔出來,一條紅線卻是立刻從鏈音村長的手指上飛出,瞬間刺穿了他握着短槍的手。
銅手迅速逼上,伸手抄起那把短槍在手心裏把玩,同時貼在起司的身後,緩緩說道:“(血族語)孩子,我不知道你是來幹嘛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夠允許你破壞祭典。”
咔地一聲,銅手的爪子已經從後扣住了起司的脖子,将他猛地甩過頭,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咕嘎……你們……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或許吧。”
獨眼走上前來,蹲在起司的面前。他那僅剩的眼睛裏面透露出些許的悲傷。但是除了悲傷之外,還有一種堅決——
“我妻女的仇已經報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麽遺憾了。如果說繼續留在這裏是一種慢性自殺的話,那麽距離我們全部死光或許還有一兩百年的時間。但如果現在任由你們胡來的話,那可能我們很快就會被赤翡大人殺死。”
他擡起手,将起司從地面上攙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緩緩道:“回去吧,孩子。和你的人類朋友去友好地相處吧。或許幾百年後,你将會成爲我們夜之一族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血脈也說不定。”
一邊說,他一邊拉着起司的肩膀,将他折返過來,向着人群外面推去。
但是在腳步挪動的瞬間,起司卻是突然拔出自己的另外一把短槍,擡起,瞄準,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