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西蒙的眼睛再次瞪大!他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現在究竟應該說些什麽!
“(血族語)村長……村長!我們……我們背叛……誰?”
對于西蒙的疑惑,石腿卻顯得十分的堅定,說道:“(血族語)什麽叫背叛?我們從來都不會背叛,高貴的夜之一族永遠都會和他們的同胞在一起。等到那些傻瓜想要攻擊‘我們’的時候,我們就立刻以消滅叛徒的名義加入血牙村,把那三個村子全部消滅掉!”
“(血族語)等到滅掉那三個村子之後,月神居所中的空間就會一下子大出很多,我們也沒有必要一直都和其他村子互相摩擦,糾結彼此之間的狩獵場究竟有沒有重疊。到時候,我們和血牙村平分整個月神居所,從此再也不會陷入食物不足的狀态,豈不美哉?”
看到石腿村長的這樣一番想法,西蒙還是顯得有些猶豫。他想了想,說道:“(血族語)村長,你确定……我們可以和血牙村平分月神居所嗎?”
石腿村長搖搖頭,說道:“(血族語)就算不能平分,至少我們現在的狩獵場所也會比現在大上許多了吧?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可是血牙村,是巨鬼村長的救命恩人呢!他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能夠不好一點嗎?”
既然石腿村長都這麽說了,那麽西蒙也沒有什麽好反駁的了。他輕輕點了點頭,應承了一聲。
“(血族語)所以,記住,絕對不能讓村民們察覺我們的計劃!這段時間裏面讓那些人類盡量不要待在我們村子裏面,盡量走遠點。就去其他三個村子那邊待着吧!切記切記,這可是關系到我們獵手村未來發展前途的一場大戰,所以我們絕對不能疏忽大意!西蒙,你是我最信任的獵手隊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這一切的,對不對?”
西蒙看着這位村長,猶豫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他僅僅隻是一個獵手領隊,并不是村長。這種攸關整個村子生死存亡之間的問題,終究拍闆的,還是要看這位村長的決定了呀。
應承了,那就道别了石腿村長。
西蒙的臉上帶着幾分憂郁,又帶着幾分無奈,幾分擔心,緩緩地走出了這座山洞。轉過頭,看到那位村長現在轉過身,繼續看着那些人類典籍的模樣後,終究還是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山洞。
事關獵手村的存亡安全。
所以,不管怎麽做……都應該是正确的吧。
“西蒙說他們同意加入這場戰鬥。”
起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轉過頭沖着旁邊的愛麗兒說道——
“并且,石腿村長還願意給與我們更大的自由度,讓我們可以任意地前往其他的村子進行溝通交流。甚至還說,我們獵手村的地形實在是太過陡峭,如果我們願意的話,可以去其他的村子那邊留宿,住在稍稍平坦一點的地方。”
愛麗兒點了點頭,望着那邊的西蒙,笑着說道:“那麽,就請代我轉告石腿村長,說我謝謝他了。”
那邊的西蒙鐵青着臉,繼續開口說了兩句。一旁的起司回應道:“他說他會轉告村長的。另外,他還問我們什麽時候去拿那些血糖塊?我們獵手村的人口比較多,所以希望能夠多拿一點來比較好。”
愛麗兒依然還是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嘛,有道理。那麽我們立刻就去拿取血糖塊。隻不過今晚實在是太晚了,每天晚上都要跑出去熬夜對于我們人類來說實在是有些受不了。所以,我們還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勘察地形吧。”
随着愛麗兒的回應,那邊的西蒙的臉色卻是稍稍變了一下。他再次開口說了兩句,倒是讓起司的表情也顯得有些驚訝了。
酥塔:“西蒙先生他說什麽?”
起司皺着眉頭,想了想之後也是随之回應了兩句。他的語氣并不強硬,人魚之歌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是帶着些許商量的語氣在說話。
可是對于起司現在的溫和态度,西蒙卻是突然展現出一種十分強烈的反抗情緒,張開嘴,大聲說了兩句什麽。
這樣的大聲嘶吼讓周圍那些正在徘徊的吸血鬼們紛紛擡起頭,看着這邊。那個名叫麻薯的吸血鬼則是立刻背着石弓跑了過來,眼神警惕地在愛麗兒和西蒙的身上轉了一下。
對此,起司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些僵硬起來。他憋着一口氣,直視眼前的西蒙,緩了片刻之後,他轉過頭,沖着愛麗兒說道:“會長,這裏的人不歡迎我們。至少我們的西蒙隊長還是認爲我是一個‘叛徒’要求我能夠不在獵手村裏面居住就不要在這裏待着。所以,我要走了。”
既然起司被逼着走,那麽人魚之歌的其他成員斷然沒有放他一個人出去,而其他人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愛麗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邊緊攥着拳頭,目錄兇光的西蒙之後,終究還是起身,率領着自己的公會成員們一起沿着山崖往下爬,離開了這個吸血鬼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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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寂靜的不歸嶺内除了風聲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發出聲響。
離開獵手村的勢力範圍之後,愛麗兒等人在一個山坳下找了個洞,算是暫且将這裏當成一個臨時居所,可以在這裏稍稍休息一下。
在熬了好幾個夜晚之後,愛麗兒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開始有些隐隐作痛了。就算白天都能夠心平氣和地睡上一個好覺,可是人類這種生物,終究還是在夜晚的時候睡覺才會感覺更好一點啊。
衆人安頓好,全都聚集在洞窟的深處準備就寝。
此時,愛麗兒轉過頭,卻是看到起司就坐在洞口,手裏拿着幾塊小石頭不斷地上下投擲,顯得有些情緒不穩。
“起司先生,你……不要生氣嘛。你才回來沒幾天,你的同胞要接受你,還需要一點時間……”
酥塔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在準備睡覺之前,走上前,繞到起司的面前,嘟囔了一句。
對于這名聖騎士的安慰,起司則是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将手中的石塊扔上半空,随即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在兩塊石頭在手掌中撞擊發出一陣輕響之後,才開口說道:“我沒事,你們快點去睡吧,我幫你們站崗放哨。”
酥塔吃了個閉門羹,隻能無可奈何地走回自己的休息區,坐了下來。
忌廉瞥了那家夥一眼,呵呵笑道:“别看我們的這名槍手平時那麽自高自傲,沒想到一旦被同族冤枉之後,還是會那麽生氣的呀。”
啪——!
一塊石頭砸在忌廉休息區旁邊的牆壁上,緊接着就是前面起司的咆哮聲:“睡你的覺!哪來那麽多廢話!”
好吧, 這種情緒顯然已經不好處理了。
愛麗兒想了想,剛剛想要起身走上去處理自家公會成員的問題,可沒想到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快地走了過去,一屁股地就在起司的身旁坐了下來。
達克在那邊坐下,但卻沒有說話。他隻是擡起頭,眺望着遠處位于獵手村的那個山峰,沉默不語。
起司别過頭,掃了一眼身旁這個狂戰士,哼道:“幹嘛?回去睡你的覺!你也想要來說服我嗎?告訴你,我沒有問題!而且你可是最讨厭我們這些‘吸血鬼’,别坐過來,免得我髒了你這位貴族少爺的手!”
愛麗兒身上裹着毛毯,屏住呼吸,看着那邊兩個男人。在起司現在表現的如此暴躁的同時,她也默默地有些擔憂起來。
隻是下一刻……
“我的确挺讨厭你們這些吸血鬼的。不過,我不會讨厭我的公會成員。”
達克轉過頭,沖着起司微微一笑。此時此刻,月光穿透雲層,剛剛好落在他那張精雕細琢的臉龐之上。銀色的光澤将他的肌膚照耀的更加白皙光潔。
起司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而且我覺得,我好像能夠理解你的這種心情。當我還是天堂之手公會的會長的時候,我經常覺得,雖然我是一個會長,我手下有許許多多的成員會聽從我的号令。可是,我卻還是會被他們排擠在外,除了一些明面上需要一起執行的任務之外,我和我的公會成員們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是波克叔,他對我的關心也更多的類似于要确保我不會出現什麽意外,而不是那種可以生死與共,互相把背脊交給對方的那種關心。”
一邊說,達克一邊慢慢地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在搓了搓自己的手之後,他再次笑了一下,随即對着起司說道——
“所以,孤獨這種事情,我懂。那種不被人理解,别人也不想要來理解你的心思,我也懂。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寬闊的泥潭,緊緊地束縛着你,讓你沒有辦法逃離,你越是想要做點什麽,就越是會被針對,甚至就連力量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去使。是啊……這種感覺的确不是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