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愛麗兒低下頭,開始面色凝重,充滿了陰謀論地闆起臉,說道——
“你們仔細想想,在戰争結束之後,他擁有了踴祭的解釋權,那是不是就等于他可以決定什麽時候他的力量最強,好用來獲得你們夜之一族的心血啊?在剝奪心血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時間點!”
“爲此,他不惜改變了踴祭的時間,讓自己成爲血牙村的村長, 之後通過每十年一次的踴祭不斷地獲得心血,從而逐步逐步地提高自己的力量。”
“他表面上的口号是要增強你們夜之一族的實力,爲将來能夠反攻人類做好準備。但是實際上呢?他卻是爲了能夠滿足自己始終都是最強者的地位不動搖,而開口造謠出了一個紅龍赤翡的傳說,讓你們不敢随随便便離開這個月神居所,也不敢反抗血牙村,必須持續不斷地每十年獻上一名年輕女性,然後給他增強力量!”
“是的,巨鬼村長增強力量之後并不是爲了所謂的反攻人類,而是爲了能夠更好地壓制住其餘的四個村子,讓他成爲最爲當之無愧的血族之王!”
愛麗兒猛地舉高雙手,用一副“我全都懂”的表情高聲宣布了這個結果。
聽完解釋,西蒙、鏈音以及銅手現在全都是愣在了當場,一旁早就聽懂的獨眼現在也是嘴角抽搐,眼神中顯得十分的不自信。
“(血族語)你……你說話能不能再有點譜?我們村長說了,你們人類最喜歡用的就是花言巧語的技巧!”
西蒙現在有些不爽了,開口說道——
“(血族語)爲了控制我們?控制我們有什麽好處?再說了,五個村子輪流獻祭的話,他們血牙村自然也是會獻祭的。他們村子又能夠得到什麽好處?”
愛麗兒老實不客氣地伸出手,徑直指着這名吸血鬼的鼻子,穩紮穩打地說道——
“好處?好處就是他們能夠擁有更多的狩獵地盤,可以獲得更多的營養,然後可以把自己養的更加強壯!”
“話說回來西蒙先生,在進入月神居所後我遇到的第一批血族戰士就是你們獵手村,然後就是血牙村。那一晚上,血牙村之所以和你們獵手村打起來,就是因爲你們踏入了獵手村的狩獵範圍。”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狩獵範圍是誰定的?是把整個月神居所全都五等分,你們每一村子可以占據五分之一,公平狩獵自己區域内的獵物?還是根據某些類似于人數、實力、或是其他什麽明顯由血牙村占優勢的規則來判定的呢?”
被這麽一問,西蒙倒是開不了口了。
愛麗兒笑了笑,繼續說道:“很顯然,這肯定不是五個村子平均分割的。而是根據某種看起來很公平的根據人數之類的規則來劃分狩獵區域的。”
“可是,這真的公平嗎?人數多的村子,就可以擁有更多的狩獵區域。那麽換言之,強大的村子因爲可以獲得的獵物數量的較多本身也就會越來越強。至少,可以衰弱的稍稍慢一點。而人數少,狩獵區域小的村子,其獵物就更少,生存環境也會更加惡劣。時間一長,和人數多的村子之間的健康狀況肯定會産生極大的差别。”
“就好像西蒙先生您的獵手村,以及鏈音先生的紅香村和銅手女士的毒爪村。”
“在你們三個村子中,獵手村的人數最多,所以他們獲得的狩獵區域是不是最大?這樣一來,他們雖然也餓的骨瘦如柴,但好歹還能夠制作石矛和石弓,就算衣不遮體,但還算可以穿穿。”
“相比起來,人數最少的紅香村和毒爪村的村民現在是什麽狀況?你們的精神面貌明顯就沒有獵手村好,更遑論血牙村。”
“那麽現在,我再來回答你那個看似公平的每十年輪到一個村子獻祭一名女性的說法。”
“是的,乍看起來似乎你們五個村子的處境都很公平,都是五十年一輪,沒有任何的例外。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血牙村的人口數量多,他們可以獲得的資源也更多。對于人口稀少的毒爪村的銅手女士來說,如果下一次的踴祭您再生不出女嬰來的話,那麽您就要自己上獻祭台被獻祭。但是對于血牙村來說,他們僅僅隻是獻祭了一名邊緣的女性吸血鬼,對他們的族群完全不會有任何的障礙。”
“血牙村的人口數量是最低的紅香村的一倍以上,甚至可能到達了兩倍。他們的狩獵區域也是整個月神居所中最龐大的!”
“巨鬼村長率領的血牙村獲得了整個月神居所中最大的利益,但是他們付出的代價卻和你們一樣。你們難道覺得,這也是一種公平嗎?”
一邊說,愛麗兒反而向着那邊的西蒙邁開腳步,堂而皇之地走向這名現在已經臉上開始滾下汗水的吸血鬼的面前,義正言辭地說道——
“沒有錯,血牙村在壓榨你們。要把你們壓榨到最後一滴血,把你們壓榨到最後隻剩下渣滓的程度!但是對于血牙村來說,你們獵手村卻始終都是一個巨大的隐患!”
“因爲獵手村的人數雖然比血牙村少,但也沒有少到無法抵抗的程度。你們也擁有整個月神居所中第二位的狩獵場所,也擁有相對來說比較穩定的人口數量。”
“所以,巨鬼村長在吞噬了差不多四十多名血族的心血,增長了實力之後,才會想要乘着現在對付你們。”
“這次的踴祭之後,你們獵手村将會有足足五十年的時間不需要進行任何的獻祭。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任何的意外的話,你們的人口數量不會減少。并且,起司這個原本已經逃走的血族現在竟然重新回來了, 而且還是以一種身體健康的狀态回來的。”
“這對于血牙村來說絕對可以算是一種威脅!因爲起司的健康讓你們所有血族都看到了一個‘即便離開月神居所,也能夠吃飽喝足,變得精神奕奕’的未來。這也就意味着你們可以選擇擺脫血牙村的束縛,走上另外一條道路。”
“血牙村,巨鬼村長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他之前可以如此順利的壓榨你們就是因爲你們恐懼離開這塊區域,如果你們覺得離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話,那麽接下來他要怎麽管理你們夜之一族?”
“你們獵手村如果離開了,那麽下一個十年不想被獻祭的毒爪村也會在銅手女士的帶領下離開。接下來,紅香村和鬼瞳村也會嘗試着離開。”
“到了最後,甚至是血牙村内部也有一些想要吃飽喝足的血族也會想要離開。”
“當然,巨鬼村長也可以率領你們離開,但是離開這裏之後,他就要直接面對我們人類。你們真的覺得他有這個膽子面對我們人類嗎?他在吃了那麽多的心血,力量已經可以說得上無比強大的他,真的願意抛棄現在這麽一種‘舒适’的,可以盡情号令你們的生活,去過一種可能随時随地就被我們人類擊殺,刀口舔血的不安定生活嗎?你們覺得,他會嗎?”
至此,愛麗兒開始下達一個結論——
“如果我是他,那麽我在看到這些人類和起司回來之後,第一時間想要做的就絕對是立刻消滅這些人類,同時将起司所屬的獵手村一口氣全都滅掉!因爲隻有這樣,剩下的血族才不會懷疑我的強大,才不會對外界的世界有任何的幻想。我才能夠繼續在這一片鳥不拉屎的地方成爲說一不二的君王。這一點,才是他這次提議如果獵手村輸了,就要整個村子全都被做成血奴的真正原因。西蒙先生,現在明白了嗎?”
一連串的話語,倒是讓這名吸血鬼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戰栗的色彩。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已經很明顯有些後怕起來。
沉默片刻之後,西蒙不由得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說道:“(血族語)我們……是因爲威脅到血牙村……所以……才會被針對的嗎?不是因爲……你們人類嗎?”
旁邊的鏈音想了想後,搖了搖頭,說道:“(血族語)人類,雖然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這裏面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愛麗兒轉過頭,盯着這個精神也不是很穩定的紅香村村長,說道:“您請說?”
鏈音呼出一口氣,說道:“(血族語)巨鬼村長真的是一個這樣的人嗎?你說他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力,甚至不惜把我們所有夜之一族全都主動困死在這個月神居所?按照你的意思來說,對于紅龍赤翡的踴祭本身就是一個騙局?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血族語)月神居所有什麽好統治的?這裏什麽都沒有,沒有食物,沒有植物,完全都沒有,隻有這一堆堆的怪石。你看巨鬼自己都不能算是時時刻刻能夠吃飽的模樣。”
“(血族語)你覺得,會有一個腦子正常的人甯願在這種貧窮的地方成爲一個說一不二的王者,也不願意去你們人類的世界多吃點多喝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