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還真是幸運。”
刹那間,起司從車頂上消失。緊接着,黑暗中就傳來某種怪物痛苦的慘叫聲。下一秒,起司快速出現在怪車的身旁,陪伴着車輛同步奔跑,緩緩道——
“我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會長所說的那個奇怪的世界了。會長,我會陪伴人魚之歌,至少陪伴到你徹底完成你心中宏願的那一刻爲止。”
話音落下,起司的身影再次隐入黑暗之中。伴随着那些逼近怪車的昏黃眼睛一雙雙地消失,這名夜之一族一個縱身從怪車的上方躍過,帶着已經沾滿了鮮血的雙爪,一把就将那一頭準備襲擊後面的大篷車的魔獸擊殺在地。
“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你們人族真的可以不再顧慮身份,平等地對話嗎?一個出生卑微的小小奴隸,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拉着你們人類皇族的衣領呵斥對方嗎?要知道,你們人類一千三百多年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曆史。如果不是你,恐怕今後的一千三百年也不會有人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人生而平等?哈,在現在的我來看,的确算是一個笑話。但是……”
血花飛濺,但卻無法玷污那在黑暗之中行駛的光芒。
刹那間,起司再一次蹲在了怪車的車頂上,一臉神采奕奕地說道——
“我真的很想看看,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而會長,又會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說完,他的身影再次隐入黑暗,向着遠處想要偷襲大篷車的魔獸沖了過去。
等到四周的魔獸清理的差不多,全都四下散開之後,起司重新回到駕駛席上,擦幹淨手指上的鮮血,沖着愛麗兒勾勾手——
“讓我駕駛吧,會長你去休息。另外……有一件事我之前懶得報告。不過現在,我覺得還是和你說一下比較好。”
愛麗兒将車輛的速度慢慢降低,讓起司接手。在下了駕駛席,準備前往後面的車廂内的當口,愛麗兒擡起頭問道:“什麽事情?這些天來你一直都顯得有些顧忌,你早就發現了什麽,但卻不說,是爲了什麽?”
起司:“呵呵,我之前不說的理由很簡單,等到會長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明白了。我要告訴會長,在我們的這輛車隊中混雜了一些十分令人讨厭的氣味。呵呵,至少,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實在是太沖了。好幾次我都想要去把那個家夥撕成碎片,但是那個家夥很狡猾,總是和我們雇的那些幫工混雜在一起,我不方便動手。”
“既然現在會長你已經知道了,那麽要怎麽處理這個家夥,也就随你的便吧。”
說完,起司按住把手,一臉輕松。
但這倒是讓愛麗兒顯得有些無語,她摟着娜帕,轉過頭來向着後面的三輛大篷車張望了一眼,随後再次轉過頭看着那邊的起司。
不過……既然這個血族現在沒有直接要揭曉謎底的意思,那麽想來應該不會太過困難吧……好,那就等天亮再說吧。
定下主意,愛麗兒一時間也是感覺到自己有些累了。她打了個哈欠,爬上車,跨過那些躺在地上的三名男性之後,拉起一條毛毯裹住自己,靠着一旁的車壁,慢慢地,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清早,當太陽從地平線的另一邊稍稍露出些許的端倪之時,怪車也是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伴随着荒野之上漸漸變得明亮,人魚之歌也是開始進行一番修整,用更好的精力迎接接下來一天的旅程。
“嗚……早上好啊,各位。”
忌廉伸了個懶腰,從怪車後面的挂箱中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開始就着水開始梳洗起來。
其他衆人也是悠悠醒轉,等到愛麗兒睜開眼睛之後,卻看到自己的懷裏再次多了一個腦袋。
還是和前面幾晚一樣,睡着睡着,可可這個姑娘就會鑽到愛麗兒的懷裏,摟着她,似乎這樣才能夠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對此,愛麗兒也隻能笑笑,輕輕點了點她的臉蛋,把她輕輕地擺在一旁,一并下車。
在人魚之歌進行休整的時候,後面大篷車内的雇工們也是紛紛醒轉,開始迎着前方的那輪朝陽洗漱。一時間,這裏俨然成爲了一個小小的聚落。
“車子的情況怎麽樣?”
布萊德洗漱完畢,拿着一塊幹面包走到怪車旁邊。
不一會兒,特斯拉就從怪車下面爬了出來。他拍拍手,盡管臉上沾滿了污漬,但還是顯得很高興,說道:“一切看起來都運轉正常。我已經更換了一塊新的魔力結晶,一口氣開到鹈鹕鎮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此時,那三位女成員也是紛紛下了車,打着哈欠。酥塔将自己腦袋上的睡帽摘掉,厚重的劉海再次落下遮擋住了她的眼睛。不過因爲是剛剛睡醒,所以前劉海的頭發顯得亂糟糟的,充滿了毛刺。她讓自己稍稍清醒一點之後,就拿起水和臉盆,去後面的大篷車裏面照顧她的丈夫去了。
“我們距離鹈鹕鎮還有多遠?”
瑪歌輕輕拍了拍自己還有些睡迷糊的腦袋,問道。
愛麗兒看了看路程,說道:“不遠了。以我們這樣晝夜兼程的速度,大概還有兩三天就到了。”
可可也是伸了個懶腰,依然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說道:“好快啊……來的時候我們花了一個月……現在返程隻需要二十天都不到啊……”
愛麗兒笑了笑。當下,她也是将綁着頭發的絲帶松開,讓自己的頭發稍稍透透氣。也是在這個時候,起司從駕駛座上下來,沖着愛麗兒瞥了一眼,随後再次向着後面那些正在準備早餐的雇工們張望了一眼,說道:“好了,早上了!該我休息了。”
說完,起司就鑽進怪車,絲毫都不客氣地打起了呼噜來。
愛麗兒轉過頭,看着後方那些大篷車中的雇工。稍稍想了想之後,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其他的成員,說道:“大家現在先暫時放緩一下,都跟我來。”
衆人顯得有些疑惑,但既然會長發話,那麽大夥兒也沒有什麽意見。
當下,愛麗兒帶着自家成員們走向後面雇工們造飯休息的區域,一邊和那些雇工們聊天安慰,一邊不斷地在這些雇工中反反複複地掃視。
很快,愛麗兒的視線就落在了第二輛大篷車的休息區内。
因爲人魚之歌的會長是女性,冒險者也有很多女性,所以當愛麗兒開始招工的時候,也有不少的女性混雜在其中。愛麗兒不能說這些女性都是因爲人魚之歌而同樣覺醒,但她們肯定也是被生活逼迫的無法繼續生活,或是受夠了之前的生活而投入人魚之歌。
可是,這其中有一個女性卻是立刻吸引住了愛麗兒的視線。
那是一個披着鬥篷,整張臉都被鬥篷遮擋住的女性。
她穿着一條破破爛爛的裙子,看起來和那些流落在城市中的女乞丐也沒什麽區别。這種乞丐白天乞讨,晚上則是依靠做一些皮肉生意來賺取一些額外的生活費。但是這不可避免會導緻生活很艱苦。既然生活艱苦,那麽相應人魚之歌的雇工要求前來工作也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
這個女性的呼吸,卻顯得有些急促。
愛麗兒想了想,走上前,但卻和這個女性保持一定的距離,笑着說道:“這位姐姐,你是在瀚海城就上我的車的吧?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這名女性依然在不斷地喘氣,呼吸急促,似乎正在拼命忍耐什麽。
愛麗兒見她不說話,向着旁邊的忌廉使了個眼色。忌廉點點頭,繞到這名女性的身後。
至此,愛麗兒才再次微笑着說道:“這位姐姐,能不能請你和我們到旁邊去坐坐呢?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給你治療好不好?放心,我不會收很多錢的。”
原本,愛麗兒還以爲這個女人會産生些許的反抗。但沒想到在提出這個建議之後,這名女性僅僅停頓了兩三秒鍾之後就點頭同意了。
當下,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但還是用那條破爛的鬥篷遮擋住自己的面目,在忌廉的攙扶下緩緩地向着旁邊走去。
忌廉的手在觸碰到這個女性伸出胳膊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身體還真是燙。”
女性再次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時也是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如果不是忌廉在攙扶,她似乎就連走路都有些走不動了。
将這名女性待到人魚之歌的休息區之後,瑪歌上前伸出手,透過鬥篷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你發燒了。而且病得很重。”
說罷,瑪歌立刻回過頭看着愛麗兒,一臉無奈地說道——
“會長,這些雇工還沒開始工作呢,就已經在問我們要治病的費用了。”
愛麗兒瞥了一眼正在怪車中呼呼大睡的起司,想了想後,沖着布萊德打了個響指,說道:“風大,你幫她擋一下。對,就站在這個位置,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