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然的變化顯然是出乎這座競技場内的大多數人的預料,酥塔和忌廉連忙擡起可可,将她送往休息區,而瑪歌則是拉出手絹不斷地按住可可那還在不斷流血的脖子。
此時此刻,這名死靈法師的面色雪白,脖子處的傷口正在滲出大量的鮮血!或許是因爲剛才的墜落,她的身體上也布滿了大量的擦傷和骨折傷口,一場戰鬥,那些鮮血甚至将她身上那件原本沾滿泥濘的法袍都給染成了黑紫色。
也是一直到這個時候,競技場中的觀衆們才明白剛才那最後一擊究竟意味着什麽,觀衆們紛紛翹首以盼看着休息區。同時也是看着醫護人員和牧師向着人魚之歌的休息區跑了過去。
但是對于那個依然扛着手中的黑暗鐮刀,顯得十分淡定的男人來說,他臉上的那股淡淡的笑容卻是依然沒有消失,就好像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是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内似的。
布萊德回過頭看了一眼休息區的騷亂,努力掙紮着爬了起來,捂着左肩說道:“你……你下那麽重的手?!這是一場比賽!你用那把鐮刀朝着她的脖子處輕輕點一下就可以了……你爲什麽要下那麽重的手?!”
鑽石藍扛着鐮刀,呵呵一聲冷笑,說道:“我下手重?在第二回合的時候,你們的吸血鬼也導緻我的一名成員傷重進了醫務室。現在,你反而來怪我下手太重?呵呵,還要不要臉?”
“你!”布萊德一時啞然。
鑽石藍拉下肩上的鐮刀,用一個十分潇灑的動作甩了一圈,随後單手提着拿在手上,緩緩道——
“要怪,就去怪守護魔法的力量不夠,擋不住我的力量吧。或者你也可以怪你們自己的實力太過微弱,根本就擋不住我的攻擊。不過沒關系,因爲下一個就是你了。當然, 還有那隻貓。那隻貓哪去了?呵呵。”
如今,人魚之歌的休息區已經亂成了一團,許許多多的醫生在這邊進行着緊急搶救。但是場上,鑽石藍似乎一點都沒有想要就這樣暫時休息的模樣。他邁開腳步,緩緩地走向這邊半個身子已經廢掉的布萊德,準備用手中的鐮刀徹底收割這場比賽的勝利!
“會長小心!”
嚓——!
也就在鑽石藍信心十足的間隙,突然間,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了一個十分焦急的聲音。
緊接着,當他還沒來得及轉過頭的時候,就聽到了主持人報出了那個如今看來顯得太過詭異的結果——
“藍色遠方,第四名成員心髒被貫穿,判定死亡!”
爲什麽?
爲什麽現在還會有自己的成員“死亡”?人魚之歌不是都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嗎?所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疑問,在鑽石藍的心中呈現。
但是他的身體卻沒有任何容忍他繼續遲疑,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舉起那把黑色鐮刀向着身後一甩。
嚓的一下,鐮刀似乎砍中了什麽,但卻沒有砍得非常确實。憑借着這一斬的力量鑽石藍轉過身,立刻就看到了一個他絕對不會相信的事實。
月色之下,一頭吸血鬼。
猩紅色的雙眼之下,是那張帶着十分興奮而癫狂笑容的嘴唇。略微裂開的唇角露出其中閃爍着寒光的獠牙,他胸口那似乎被什麽銳利物品割開的傷口中噴灑出鮮血,但卻完全無法遏制這頭吸血鬼的任何動作!讓他向着自己……撲了過來。
嚓嚓——!
銳利的雙爪從上往下,就像是想要把人類的内髒一口氣從身體内挖出來一樣地揮舞而下。鑽石藍算是反應速度夠快,立刻後退了半步,但他的腦門順着臉龐一直到胸口,還是被那鋒利的爪子掃過,帶來一長串火辣辣的疼痛感。
“幾乎”揮空的爪子順勢揮向腳下的泥濘地,強大的力量甚至憑空帶起了泥水。這頭吸血鬼在落地的瞬間根本就沒有任何遲疑地再次腳尖點地起跳,身體憑借着這一爪揮下的力量旋轉,腳後跟則是準确無比地從上而下,終于重重地砸中鑽石藍的右手肩膀,讓疼痛影響這個家夥的同時,也是讓他掌心中的黑色鐮刀就此破碎。
“該死……該死的……!吸血鬼?!這……怎麽可能?!”
爪子似乎刮過了眼角,這讓鑽石藍在承受着這些痛楚的時候本能地伸出手捂住眼睛。
但是下一刻,那頭好想殺瘋了一樣的吸血鬼卻是再次壓上,伸出的爪子毫不猶豫地抓向他的心髒!
唰——
爪子刺入鑽石藍的心髒,可還不等捏緊,鑽石藍的身體立刻化爲一片砂礫沉入地面。起司那血紅色的眼睛瞪大,迅速轉過頭,同時努力地嗅着鼻子,捕捉任何可以探尋到的信息。
在短短的一秒鍾之後,他的鼻子似乎終于捕捉到了目标,立刻向着不遠處的一塊沙地撲了過去。剛剛好,沙地中湧現出一個人形,還不等這個人形完全凝聚成鑽石藍的模樣,揮舞出的爪子已經向着對方的脖子抓了出去。
“嗚哇——!”
脖子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終于凝聚成型的鑽石藍退到一旁,左手捂着脖子,右手一甩,那把黑色的鐮刀再次在他的掌心中成型。此時,他似乎已經有些習慣了臉上的疼痛感,怒目圓睜,盯着前面已經再次沖過來的起司,喝道——
“瘋狗一般的怪物!”
鐮刀甩起,黑色的影子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一般保護住其中的鑽石藍。起司原本還想要直接沖進去,但是才剛剛踏入半步,不斷旋轉的鐮刀就在他的身上拉出好幾條傷口,逼迫着他不得不後退。
伴随着起司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鑽石藍卻是揮舞着鐮刀反過來沖向起司!雙方立刻展開激戰,一時間,起司身上不斷被拉出傷口,飛濺出鮮血。但是受的傷越重,他反而就可以越發沖進藍色遠方公會會長的身邊,用爪子給對方的身上再次增加幾條火辣辣疼痛的“傷痕”。
休息區這邊,瑪歌一臉擔憂地看着躺在擔架上的可可,在一名草藥師終于爲可可包紮好脖子處的傷口之後,連忙問道:“醫生!我妹妹的情況怎麽樣了?!她不會有事吧?!”
那名草藥醫師呼出一口氣,說道:“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她受的傷真的是太嚴重了。脖子處的傷口差點點就割到了動脈,此外身上有着十幾處骨折,腦袋也是因爲最後砸的那一下顯得有些腦震蕩,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了。”
瑪歌一時間慌了神,立刻伸出手抓住那名草藥醫師說道:“我妹妹不會醒過來?不會吧!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啊!我求你了!”
對于瑪歌的請求,草藥醫師卻是十分不耐煩地一甩手,說道:“别求我!求我也沒用!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你們公會随随便便派女孩子上場戰鬥所導緻的嗎?女性身體那麽弱,你們公會還真的是下得了這個狠心的!如果她真的醒不過來,轉告你們會長,他才是這女孩子醒不過來的罪魁禍首!走!把患者帶去診所作進一步的治療!”
一番話,倒是讓瑪歌反駁也不好,不反駁也不好。也就在瑪歌焦急猶豫的時候,醫藥師終于和其他的工作人員擡起擔架,将可可抗向休息室了。
一旁的酥塔走上來,看了看面露強烈擔憂色彩的瑪歌,說道:“放心吧,可可小姐一定沒問題的。她可是死靈法師,是數量極爲稀少的魔法天賦的擁有着,所以一定會沒事的。”
瑪歌也知道現在再焦急也沒用,對于酥塔的關心,她也隻能是輕輕點了點頭,咬着下嘴唇,強行忍住心中的焦慮,轉過頭來,讓臉上重新揚起一抹笑容:“謝謝。”
“比起可可,我倒是比較擔心起司。”
忌廉揉着自己的肩膀,指了指場上的比賽,說道——
“怎麽起司又能夠動了?他剛才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啊。”
瑪歌略微呼出一口氣,開口說道:“你看,現在起司的身上也是中了很多次的攻擊,但是現在他的身上就沒有那種光明力量迸發了。說明剛才他所遭受的那些攻擊都不是來自于這個藍色遠方會長的真實力量,他的攻擊最多就隻是一種啓發而已。”
“換句話說……這應該就是指那些光明力量本來就覆蓋在起司的身體上,而那個藍色遠方會長隻不過是将這些光明力量打進起司的身體内而已。那麽現在,起司再次受到傷害之後反而沒有了任何的保護,真的會流血,那也就意味着……”
到這裏,忌廉終于明白了,立刻說道:“所以,那個會長剛才隻不過是将原本附着在我們身體上用來保護的那一層光明力量,打進起司先生的身體裏,所以才會導緻他剛才看起來如此的虛弱的嗎?!”
瑪歌點點頭,繼續說道:“這麽看來應該沒錯。而現在起司先生能夠重新站起來,不得不說,可可真的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