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說過,她很稱職,對不對?所以,在失去了陪嫁這一資格之後,她就表現的更加稱職了。”
“我們家族的一家之主……就說那位老爺吧,那位老爺似乎非常喜歡上在浴室中的那一次的品嘗。而她也可以迅速轉換自己的角色,從原本冰清玉潔,舉止得體的淑女,變成完完全全願意主動服侍老爺的貼身女仆。”
“她服侍的真的是太好了……好到老爺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的夫人和其他的情婦,甚至都沒有興趣去碰其他的女人了。”
“你要說女仆姐姐長得非常漂亮嗎?也不是,她隻不過是收拾的很幹淨很整潔,這讓她顯得十分耐看而已。”
“你說她在那種事情方面非常擅長嗎?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她那個時候爲了能夠當好一個好陪嫁,所以專門研究過這方面的技巧?但我相信會研究的應該不僅僅隻有她一個人。任何一個在那個家族中想要上位的女仆應該都會多多少少進行一番研究。”
“但是不管怎麽說,她終究還是從原本大小姐的貼身女仆,變成了老爺的貼身專職女仆。出入相伴,如影随形。甚至有的時候老爺出去參加某些聚會的時候,都不會選擇夫人或是其他的情婦,而是帶着她去。在日常的情況下,如果不是那位女仆姐姐身上時時刻刻穿着的女仆裝的話,估計你都會錯以爲她才是那個家庭真正的女主人。”
酥塔:“所以……她的确是做的太優秀了嗎?”
艾羅歎了口氣:“是啊……她做的太優秀了。”
“在我的認知中,她并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女人。她是一個一門心思爲了他人着想,總是想着要給對方最好,最爲盡忠職守的一名女仆而已。”
“哪怕是當她做的那麽好的時候,私底下她和我聊天的時候都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越界。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希望能夠幫老爺分擔一些日常工作上的煩惱,希望能夠老爺不要那麽勞累,希望老爺不要再去糾結那些繁瑣的細枝末節。她希望自己能夠從生活上,工作上,情感上全方位地輔佐老爺。”
“因爲她一直都很清楚,這個家目前老爺才是最強大的那根支撐柱,在其他的繼承人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老爺身上的負擔實在是太重。所以……她想的,僅僅是要怎麽樣才能夠更好地照顧他人而已……隻不過這個他人,從原本的大小姐,變成了老爺……”
“然後……不幸的事情,就發生了。”
艾羅彈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她懷孕了。”
酥塔捂着自己的嘴,似乎已經不太敢繼續表露自己的感情了。
艾羅則是繼續說道:“我們這個家族雖然不能說是人丁興旺吧,但是開枝散葉做的還是不錯的。繼承人中的好幾個雖然看起來還不怎麽靠譜,但是男丁并不缺少。甚至就連老爺的原配夫人都有三個兒子。”
“在這種情況下,一名低賤的女仆如果懷孕了,那麽這個孩子可以說并沒有太大的價值。甚至可能因爲懷孕了,而刺激到那些本就看她有些不爽的人。”
“在她懷孕之後,所有人立刻要求她堕胎。堅決不允許這個孩子被生下來。所有人都站在了女仆姐姐的對立面,甚至已經到了要他死的地步。”
雖然具體怎麽逼迫的情況艾羅并沒有細說,但是從這種平淡的口穩中,酥塔似乎也還是能夠感覺到其中那種隐隐約約的恐怖感。
在咽了一口口水之後,酥塔輕聲道:“那……老爺呢?他既然那麽喜歡那位女仆小姐……難道就不會爲她撐腰嗎?”
“撐腰?”艾羅聳了聳肩膀,“呵,這可真的是麻煩了。”
“女仆姐姐懷孕了,那就代表老爺沒有辦法再享受她在床上的服侍了。也就意味着她沒有太多的精力繼續來幫助老爺的日常工作了。就意味着原本那些因爲有了女仆姐姐而變得輕松了許多的工作,現在卻又要再一次地落在老爺的頭上。”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如果不是因爲一家之主,如果不是因爲相信光明教廷而不能開口的話,那麽第一個讓女仆姐姐堕胎的,恐怕就是老爺自己。”
刹那間,酥塔突然明白了什麽!她的身子連忙向着艾羅這邊傾斜了一下,随後再次縮了回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所以……所以……會長您才會說……瑪歌小姐……才是真正的仁慈……嗎?也就是說……!”
艾羅苦笑一聲,稍稍歎了一口氣後,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既然老爺希望她堕胎,那麽一心爲了老爺的她,作爲一名職業女仆,她當然會義不容辭地去進行堕胎。隻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有遇到瑪歌這樣的‘堕胎聖手’啊……”
在又一次地停頓片刻之後,艾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緩說道——
“女仆姐姐的墳墓立得很寒酸。就和其他那些奴隸的墳墓一樣,沒有什麽裝點,甚至都沒有經過什麽很好的修整。”
“整個家族也再次恢複了甯靜,如果說唯一有區别的話,那就是那個曾經對我非常好的女仆姐姐,現在卻是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酥塔在旁邊靜靜地看着艾羅臉上的表情,沉吟片刻之後,這位聖騎士的眼睛終于顯得堅定起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我終于明白您爲什麽會那麽想要爲我們女性聲張了。”
艾羅苦笑一聲,說道:“隻能說,你是幸運的。因爲買下你的杏仁餅老聖騎士并沒有把你當成一個奴隸來對待。而我們公會的幾個女孩,其實都遠沒有你那麽幸運。”
“可可從小就被父母抛棄,然後被拐賣到一個邪教組織裏面。我不知道在她年幼的時候究竟做過多少可怕的事情,殺過多少人。但是死亡魔力的親和注定了她不可能有一個平凡而快樂的童年。”
“更不用提瑪歌了,她的過去也是一團黑暗。你别看她現在好像嘻嘻哈哈整天都說一些很撩人的話,但那些話基本上都是她用來隐藏自己軟弱的僞裝。”
“除了她們兩個之外,還記得我們經過血燕鎮時遇到的那個名叫牛奶的女孩嗎?她的死也僅僅隻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女孩子生存現象的一個點綴。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我們所看不到的悲劇正在上演。但是更加可怕的是,很多人甚至都無法認識到這是一個悲劇。這也正是這些女孩最爲不幸的地方……”
“可是……會長。”酥塔突然插嘴道,“正是有了您,我覺得可可妹妹和瑪歌小姐現在或許正是最幸運的時刻。她們或許說不出來,但我相信她們一定能夠感受得到。所以,她們才會想盡辦法地想要幫助會長您,幫助人魚之歌。”
被酥塔這麽一說,這下反倒是輪到艾羅愣住了。在略微沉默片刻之後,他不由得笑了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是吧……如果進入人魚之歌就能夠得到幸運的話,那我也希望你的幸運能夠快一點的到來。”
這一刻,艾羅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酥塔眼中産生的些許變化。
在以前,這個人妻的眼神中盡是對男性的順從。尤其是對于她的丈夫,她好像從來都不會懷疑什麽,也不會去否認什麽,隻是一味地遵從。哪怕是對于其他人,尤其是對于其他的男性來說,她也是顯得十分的有禮貌,甚至是顯得有些謙卑。
但是現在,酥塔的眼睛裏面已經充滿了堅定與信念!
如果說,聖騎士這個職業本身就應該對某種事物産生最爲強烈的信念感的話……艾羅覺得,或許現在的酥塔,已經可以當之無愧地稱之爲一名合格的聖騎士了吧。
“但爲了能夠讓這種幸運延續下去,我們首先就要赢下這場比賽。”
艾羅的聲音并不響。
從這個聲音中,旁邊的酥塔聽不出什麽撕心裂肺的呐喊或是某種如同烈火一般的激烈情緒。
但是即便聽起來沒有什麽激情,并不代表這個聲音中不蘊含任何的力量。
在這平靜的聲音之下,酥塔不清楚自己的會長究竟還有多少的底蘊。也不知道在這雙平靜的眼神之下,究竟還潛藏着多少的渴求。
隻是現在……
“行動——!”
場上的戰局,似乎終于打開了。
随着一聲響,整個競技場都不由得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下一刻,一名镔鐵戰士發出一聲慘叫,他捂着自己的左眼,另外一隻手抓着武器不斷地四下揮舞,很顯然是受到了重創!
“精彩!真的是精彩的一場伏擊戰!”
主持人站在高處,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人魚之歌的場地選擇很明顯是針對了镔鐵公會的戰鬥風格!以戰士占據多數的镔鐵公會最不擅長的恐怕就是這種位于狹窄的巷道内進行的小規模伏擊戰!從以往镔鐵公會的戰鬥風格來看,他們也更擅長在開闊的平地上進行大開大合的協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