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戰士和一般的戰士不太一樣,一般的戰士,好像布萊德這樣的,需要穿着厚重的铠甲,手持盾牌或是其他武器站在隊伍的前方,成爲抵擋敵人第一波攻勢的關鍵位置。”
“但是狂戰士卻不一樣,這種戰士似乎天生就不喜歡穿着影響他們行動的铠甲,在舍棄了铠甲的同時,他們的身體卻是被鍛煉的如同鋼鐵一般的堅硬。”
“可是,真正讓狂戰士和一般戰士不一樣的,在于這些戰士在投入戰鬥之後的那種瘋狂舉動。”
“有的說,這些戰士和其他人爲了生計或是榮耀不一樣,他們成爲戰士本身就是因爲喜歡投入戰鬥的感覺才加入戰場的。一旦進入戰場之後,他們就會激發出一種可怕的‘血性’,一股憤怒與快感交織的情緒就會成爲他們思考中的所有。這種占據甚至會讓這些狂戰士失去理性,根本就不管身邊的人是敵是友,一并亂殺。”
“而且據說,這些狂戰士擁有一種非常特殊的體質。那就是對于傷口與流血的渴望。”
“他們身上增添出來的傷口與流淌出來的鮮血不僅不會損害他們的戰鬥欲望,反而還會讓這種人變得更加嗜血、欣喜、癫狂。可以說,他們完全是在享受着身上産生的這些疼痛感,然後将其用最爲緻命的方式返還給自己的敵人。”
“一般人,就像是忌廉所說的那種在街頭巷尾自以爲非常了不起,一個人幹翻一條街的人。就算這種人再猛,一旦他們開始受傷,開始流血,就會漸漸地喪失戰鬥力。等到傷口的疼痛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産生恐懼,所有的豪言壯語都會煙消雲散。”
“隻不過對于這些狂戰士而言,傷口與流血根本就不會削弱他們,反而會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個性,所以那本書上記載,所有的狂戰士其實本質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精神問題。這一點我之前并不能确定,但是現在,我覺得這似乎的确是有點道理。”
“那麽說,那個達克·光中光就是一名狂戰士喽?這個天堂之光的會長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爲什麽會把自己的接班人培養成狂戰士?不怕關鍵時刻出問題啊。”
可可臉上寫滿了疑問。
艾羅對此也隻能笑笑,說道:“目前也不确定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是吧……達克的精神有些不穩定這件事情,你們知道就好,可别一天到晚跑到外面去和别人說啊。以後萬一再碰到的時候你們也别大嘴巴,我來應付他。你們最好還是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來對待就好了。”
就算艾羅要求成員們正常對待别人,但是這種事情的确比較難辦。瑪歌現在也是歎了口氣,說道:“會長,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你讓我們正常對待……這有難度啊?”
艾羅白了她一眼:“難度?什麽難度?看到人家長的漂亮你就湊上去,然後知道别人精神有些不穩定你就說有難度?怎麽,搞歧視啊?我們公會遭受到的歧視還少嗎?”
瑪歌賠上笑,說道:“我知道我們公會很多事情都和其他公會不太一樣,也知道有我們這些女孩子在的公會,别人也沒少說會長你的閑話。隻是……唉,好吧,讓我過渡過渡。我會嘗試調整好的。”
如果瑪歌一口答應,那麽艾羅反而要思考這個家夥會不會在敷衍自己。但是她現在表示要努力,這樣倒是讓艾羅心中有些欣慰。至少努力去做比不做要好的多了。
吃完手裏這些幹糧,拍拍手,眼前的道路依然是那麽的漫長。
艾羅看了看天色,說道:“我們還是加快一點腳步吧,而且我們晚上有人值夜班看守,不需要提前準備休息地點,我覺得我們還是多走一點路比較好。”
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其他成員們也沒有什麽話好講,隻能無奈地應了一聲,繼續跟着艾羅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向着瀚海城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衆人繼續聊天。冬日的氣候随着陽光的下落而開始充滿了凄冷的感覺。天空中的雪花也是在傍晚的時候再次飄落。
艾羅抽出一件外套披在自己的肩上,看着遠處一個小小的山頭,希望能夠至少翻過這個山頭之後再進行休息。
可就在他轉過頭,想要對自家公會的成員們說出自己的決策的時候……
哒哒——哒哒——哒哒——
馬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這逐漸漆黑的夜色之中,那個山頭上開始快速奔襲下十幾匹馬匹。
這些身着鬥篷的騎士們在經過人魚之歌等人的身旁時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加快速度再次穿插而過,向着衆人來時的方向奔去。
或許是他們的速度實在是有些太快了吧,可可有些避讓不急,腳下拌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等到所有馬匹都穿過去之後,瑪歌這才上前把可可拉起來。
“這些家夥趕着去找死嗎?那麽大的道路不走,非要往我們這邊撞。”
忌廉埋怨了一聲,拍拍身上因爲馬匹穿過而沾染上的灰塵。
艾羅也是在鼻子前揮揮手,趕開那些灰塵之後,皺着眉頭看着那些人離去的背影。一轉眼,那些馬匹就已經繞過前方一個小陡坡,不見了。
這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一個絲毫不起眼,甚至都不需要去特地關注的小事件。
就連艾羅現在都沒有想要繼續深入下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爲現在的他滿腦子就是已經通過第三項任務的喜悅,以及想要盡快回去把任務交差的急迫感。
可是,就在整個人魚之歌都想要繼續往瀚海城的方向走的時候……有一個人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嗯?怎麽了?”
走在前面的艾羅感覺到身後有人停了下來,轉過頭,問了一句。
站在原地的布萊德依然回過頭,目光始終都瞄準了那些馬匹遠去的方向。
他看了很久,很久,甚至當西邊的太陽完完全全地落入山麓的另一頭之後,他才終于有些忍不住地回過頭,沖着艾羅說道:“會長,我有些……不太放心。”
艾羅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家這個戰士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爲什麽特殊的原因的話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麽了?不放心什麽?”
艾羅問道。
布萊德的眉頭皺起,顯得有些心神不甯的模樣。他再次看看馬匹離去的方向,然後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面前的艾羅,想了想後說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但是我也不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
這下子,倒是輪到艾羅有些無奈了:“那……你想做什麽?”
布萊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隻是有些不舒服……”
“我來告訴你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就在此時,被布萊德背了一整天的起司卻是突然開了口。
這名夜之一族從那個高大的背上滑下來,稍稍舒展了一下身體之後,從口袋裏面取出一顆血糖含在嘴裏,說道:“那些離去的馬匹的蹄印全都非常深,由此可見,上面的人全都是全副武裝。在現在任務時間已經快要結束的情況下,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突然如此快馬加鞭地行動,不管怎麽看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聽到起司這麽一說,艾羅連忙蹲下身看了看路邊的那些馬蹄印。
的确……蹄印很深,這至少證明上面的那些騎乘者全都攜帶着不少的重型裝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不詳的預感突然從艾羅的心頭升起!他猛地起身眺望着那些人遠去的方向,在略微思索片刻之後,終于開口,下發命令:“起司,你能不能追上那些家夥?”
起司再次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說道:“我不知道。那些人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弱者,就算追上去我也未必能夠做些什麽。但是,僅僅隻是跟蹤的話或許還行。”
艾羅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行,那麽你立刻跟上去,看看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些什麽。然後……忌廉。”
自家的公會成員中兼具速度和警惕性的,除了夜晚的起司之外,也就隻有忌廉算得上一把好手了。沒辦法,自己的公會成員數量依然還是那麽有限啊——
“你晚上還能堅持嗎?能不能一起去偵查一下看看?”
聽到艾羅發出指令,忌廉稍稍伸了個懶腰,笑着道:“會長,瞧您說的,我就算再累,打雜跟蹤的力氣也是有的。”
得到忌廉的同意之後,艾羅輕輕點了點頭,再次說道:“那麽現在,你們立刻跟上去,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麽。但是切記,你們絕對不要和對方起沖突,最好也不要讓對方知道你們的身份。如果碰到危險,我允許……不,我命令你們立刻撤退逃跑,絕對不能弄出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