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一愣, 随即就明白了,笑道:“因爲其他公會的人都見過你,知道你是這個群島村莊的人了,是不是?”
凡依的臉上流露出一股非常爲難的表情,緩緩說道:“我如果殺光了所有人,那麽就意味着群島村民全滅的消息傳出之後,我就不能再堂而皇之地露面。你們這些冒險者的眼睛實在是太雜,嘴巴也實在是太過不嚴實。萬一哪天被你們看到我,我殺光所有村民的事情就會被發現。而爲了上面那些人的面子,我自己這條小命也可能會保不住。而想要保住上面人的聲譽,我就必須從此隐姓埋名,再也不能登上更大的舞台。唉,你能夠想象自己的官位從此就隻能抵達這裏的那種絕望感嗎?”
金發少女的嘴唇現在已經有些泛白了,她已經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完完全全地失去知覺了。她深吸一口氣,卻發現現在吸入肺中的空氣都是如此的冰冷:“那……你和村民們一起回去……就不怕……将來……你被發現嗎?”
凡依終于聽出這名少女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他這才略微擡起手,那條捆綁着少女的觸手微微擡起,将她整個身體拉出海面。
海風一吹,少女褲腳上的海水迅速開始風幹,貼在她的肌膚上,又重又難受。
“沒有死人的話,那麽不管那些下等人怎麽鬧,都不會有人管的。反正很多時候隻要不死人,人們的記憶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啊,我還沒有問出來呢,您背後的主使人是誰?如果是一位我認識的尊敬貴族的話,或許我們之間還可以有很大的商量餘地。”
少女的身子現在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回溫暖的船艙内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這冰冷的海風給凍死。
一旁,塞壬女王号依舊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向着前方行駛,負責掌舵和值夜的水手似乎也完全沒有興趣向着船舷下的海面張望一眼。
“呵呵……我隻怕,我告訴你之後……你會吓破膽……”
少女的一頭金發被狂風不斷吹拂,讓她現在的形象實在是說不出什麽好。不過這也沒關系,凡依似乎也不在乎這一點。
“我吓破膽?我倒是覺得你才是那個最着急的人吧?我們在這裏聊了那麽長時間,你竟然都沒有出聲求救一聲?可想而知,這艘船上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性别。哈哈,你一旦暴露了真實性别,你背後的那個掌權人還會寵愛你嗎?恐怕你壞了你主人的計劃,對方都恨不得直接撕了你呢!”
手足無措,沒有辦法還擊,少女終究還是明白,現在主動權完全不在自己手上。不過,她還有一張嘴……隻要自己的這張嘴還能夠說話,隻要自己的意識還能夠組織出語言!那麽就絕對不能放棄!
“好……我告訴你……我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也告訴你……如果我死了……你的主人究竟是得罪了誰……!”
少女的身子不斷地顫抖,但是她嘴裏的恐吓卻沒有絲毫減弱!看到這名少女在如此無力的情況下竟然都還沒有認輸,凡依一時間也是産生了一點疑惑。在想了想之後,他終究還是讓魔獸的出售靠近,聽着這個少女嘴裏接下來所吐出來的幾個詞……
“不可能!你……這絕對不可能!”
突然間,凡依臉上的表情變成了驚詫!他帶着些許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的金發少女,怎麽想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少女卻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機會,而是直接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我不想……惹麻煩……我想你……也不會想要……惹麻煩……”
猶豫良久,凡依臉上的驚詫終于稍稍恢複了些許。他充滿警惕地望着眼前這個少女,猶豫許久之後,這個人臉上的神情才算是稍稍緩和。在點了點頭之後,觸手終于緩緩升起,将少女重新送回了那個破損的船艙之内。
半透明的觸手松開,少女幾乎是癱瘓一般地坐在了地闆上。
經過這麽十幾分鍾的海風吹拂,船艙也早已經沒有了四号的溫度。
她掙紮着爬向那邊的床鋪,将床上的棉被拉下,裹住自己的上半身。可就在她看着自己那雙已經開始略微結冰的褲腳,想要伸手脫褲子之時,那團透明的觸手卻是再次升起,将凡依安安穩穩地送了進來。
見此,少女咬了咬牙,轉身爬向旁邊的櫃子,從裏面取出一把剪刀來,卡嚓卡嚓地将自己已經凍成冰塊的褲腳從膝蓋下方剪掉,再脫掉鞋,全都扔到了一旁。
這整個過程中,凡依就這麽默默地看着。
他看着這個少女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那潔白無暇的皮膚,那勻稱得當的小腿,最後又看着那被凍的瑟瑟發抖的兩雙可愛的小腳,看着那粉紅色的指甲蓋上挂着些許的水珠……
這一切,一直等到那個少女将另一條被褥完完全全地包裹住那雙小腳之後,才算是結束。
“你有什麽提案?加西亞小姐。”
凡依坐在角落裏面的一張椅子上,翹起腿,似乎對于眼前的一切全都盡在掌握。
少女則是不斷地揉搓着包裹住棉被的雙腿,等到雙腳終于開始有些知覺之後,她才轉過頭,撩開自己擋住面門的頭發,微微一笑。
這一笑,卻是讓凡依的心神不由得更是一顫。
“我……我有點冷……請……稍等……稍等一下……”
少女的聲音中充滿了讨饒的語氣,其中夾雜着些許嘤嘤嘤的聲響,光是聽一下,就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凡依面色低沉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在她不斷地揉搓雙腿,盡量取暖的當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笛子,輕輕吹了一下。
笛子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過不了片刻,一塊白色的半透明的東西開始漸漸地爬上船艙。很快,那塊好像某種生物的肉一樣的東西就完完全全地封住了那個破損的牆壁,擋住了外面吹進來的海風。
“加西亞小姐,我隻想知道我們之間并沒有明确要成爲敵人的意思。但是,你的行爲讓我不得不懷疑,你還想要讓那些村民留後手。”
放下笛子,凡依背着雙手在船艙中走來走去,不過,他越是走,腳步就越是靠近那邊那名渾身包裹在被褥中,楚楚可憐,卻又軟弱無助的少女。走了幾圈之後,他别過頭,開始偷偷瞄了一眼這個女孩,繼續說道——
“我原本的想法是淹死你這個船長,然後等到明天一早的時候和大夥一起假裝發現你被海魔獸襲擊而死,大家全都悲痛。接着,我會主動拿出我手中的錢,也鼓動其他村民們一起拿出錢來給你舉辦葬禮。這樣一來,他們的錢就可以被消耗一波,而我也不用殺他們了。”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采用一種……不用那麽尴尬的方法。”
話說到這裏,凡依的身體終于來到了少女的身旁。他低下頭,看着這個正在努力揉搓自己雙腿的女孩,看着她那一頭柔順靓麗的金發,看着那張仿佛經過光明神精心雕琢一般制作出來的臉蛋,看着她那白皙如同牛奶一般的肌膚……
“我們……可以怎麽……不尴尬?”
以及,聽着這個好像完全有求于自己的動人聲音……
當然,凡依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種身份的話,那麽他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如果用強,那麽他今後的人生和所有的一切就都将被毀滅!
凡依知道自己是一個理智的人,正因爲他知道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所以才能夠接手這份差事。一時的歡愉代價卻是自己這一生的苦難,這種代價實在是劃不來。
不過,就算自己不能夠有多少的非分之想,但是站在這個少女的身旁,感受一下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獨有的芬芳,似乎也沒有什麽關系吧。
金發少女的柔弱顯得是那麽的明顯,她不斷地揉着自己的雙腳,眉頭緊緊皺起,似乎是因爲腳上的麻木而沉浸在持續的痛苦之中。
不過,這名少女并沒有直接回答凡依的這個問題,在揉了許久之後,她擡起頭,望着旁邊額凡依,聲音中帶着些許的顫抖,輕聲說道:“能請您……先把……那邊的毛毯……給我嗎?”
凡依别過頭,看了一眼那邊床邊擺放着的幾張毛毯。再看了看這名少女那帶着些許求饒的眼神。
作爲一名希望能夠在官場上爬的更高的紳士,他當然不會拒絕這麽一位少女的請求。
當下,他轉過身來到床邊,從上面拿起了那張毛毯。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呵。”
那面堵在破洞上的魔獸肉體稍稍蠕動了一下,這也讓凡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抹輕微的讪笑。
不過他并沒有做出什麽其他的反應,而是直接拿起毛毯,再次走回少女的身旁,十分紳士地将毛毯展開,披在了這名少女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