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保護會長,布萊德的反應一向不慢。他立刻抽出背後的盾牌擋在食人鲸和自家會長的中間,大聲咆哮。
而食人鲸似乎是怒急了,他在看到布萊德這麽一個盾牌戰士之後竟然猛地擡起自己手中的鲨齒刀直接向着他的盾牌上砍去,一副要一口氣把布萊德連盾帶人一起劈成兩半的模樣!
布萊德沉住氣,在那鲨齒刀落下的時候身體略微往後一縮,等到鲨齒刀即将觸碰到盾牌之時,他的腳步立刻踏上一步,手中的盾牌也是猛地用力一甩!
隻聽得當一聲響,食人鲸手中的鲨齒刀竟然被布萊德的盾牌震開!下一步,布萊德立刻向前踏出一步,一拳打向食人鲸的胸口。
胸口中了一拳的食人鲸立刻冷靜了下來,他連忙後退兩步卸掉力量,随後再次舉起手中的鲨齒刀砍來。
布萊德見狀連忙再次收回盾牌,作出盾反的起手式。可這一次,當他看準機會想要再次揮出盾牌額時候,食人鲸卻是突然收回自己砍出鲨齒刀的手,同時一個轉身,就在布萊德盾牌揮空的間隙,閃到了他的側方。
“我和你會長說話,你有什麽資格插嘴?!”
避開攻擊的食人鲸毫不猶豫地抽出鲨齒刀,向着布萊德完全沒有盾牌防禦的側腰砍去。
可就在人魚之歌的衆人爲這個食人鲸·巨浪強大的變通能力而驚訝,爲布萊德安慰而擔心的瞬間,鲨齒刀卻是當的一聲,砍在了一塊漆黑色的巨劍之上。
布萊德倒握着背後巨劍的劍柄,通過輕微的移動擋住了鲨齒刀那開膛破肚的一擊。
在防住對方的攻擊之後,他迅速拔出背後的重劍,毫不留情地向着一旁的食人鲸猛地揮落!
重劍所帶來的強烈風壓與那種撲面而來的窒息感逼迫的食人鲸不得不迅速後退,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直接穿過這個盾牌戰士,抵達那個人魚之歌會長的面前。
“就憑我是人魚之歌的成員,你想要對我們會長不利,就先要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左手盾牌,右手重劍。
精靈盾戰士布萊德嚴陣以待,就算僅僅隻是一個人,也如同一座巨大的牆壁一樣攔截在那些海鲨公會的成員面前。
看到自家這個戰士那麽會照顧人,艾羅不由得有些想要哭的感覺。嗯嗯,這種自己一手培育出來的戰士現在竟然能夠真的成爲一道屏障了……這種感覺真的比撿了1枚銀币的感覺還要好!
有了布萊德撐場面,其他的人魚之歌成員現在也都是彙聚過來,站在自家會長身旁,形成聲勢。
那邊的食人鲸眼見不可能一口氣沖破這層障礙了,不由得咬了咬牙,擡起一根手指指着這邊的艾羅,恨恨地點了點頭:“好,很好,非常好!人魚之歌,以前,我們是公對公。但是現在,我們卻有私仇了。你給我等着,你等着!”
說完,食人鲸頭也不回地帶領海鲨公會離開了競技場,那狀态根本就不像是正兒八經地來參加這場公會冠軍戰的,完全就是一副來找茬的模樣。
見他們離開,布萊德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好盾牌和重劍。他回過頭,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家會長:“會長,我們到底是怎麽得罪了這個海鲨公會了?”
艾羅則是聳聳肩,擺出一副十分不理解的姿态,同時眼神也是瞥向那邊的大拇指公會。此時,大拇指公會的人也正在向着這邊偷偷瞄,輕聲議論什麽。
“反正我沒做什麽,真正可能做的就是那邊的大拇指工會了。天知道他們爲了找到那些杜冷甲究竟做了什麽荒唐的事情呢。”
競技場上,其他的公會見一場好戲似乎并沒有直接上演,于是紛紛開始離開。因此,人魚之歌也是收拾收拾心情走出競技場,向着旅店的方向走去了。
畢竟,接下來的八天時間裏面,可是要完成那兩個任務中的其中一個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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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火光,将整個房間都照耀成了一副黃澄澄的樣子。
擺在桌上的銀燭台在火光下也是散發出亮麗的色彩,充分顯示着自己的那種高貴與傲慢。
桌上擺放着精美的食物,從瀚海城特産的各種水産類,一直到隻有内陸才有的那些山珍野味應有盡有。
桌子不是很大,或許是因爲這裏的主人希望能夠多多少少彌補一下對自己孩子的歉意,同時也是希望能夠和自己的孩子之間的距離更加近一點。
在這張六人桌的一角,一名因爲經常忙碌自己工作,而頭發早早花白的老父親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随後,他從一旁的随從手中接過一張遞過來的紙片,看了一眼後,輕輕點了點頭,把紙片重新交給随從去處理。
很快,這間餐廳内就隻剩下了這位老父親,那些食物,精美的光芒,以及……
那個坐在他對面,身上穿着正式的宮廷紳士禮服,但卻是低着頭,似乎一眼都不想看看自己父親的兒子。
“新的比賽項目……已經出來了嗎?”
眼角的淚痣襯托出這張精美的五官,隻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頭依然沒有擡起來。
這位老父親略微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隻可惜,現在他隻能看到自己兒子的腦門。他的眉頭略微皺起,用帶着些許嚴厲的口吻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的時候怎麽能夠不看着對方額眼睛?把頭擡起來。”
對面的少年略微顫抖了一下,随即還是擡起頭,望向自己的父親。
“所以……比賽項目,出來了……對嗎?”
再一次,這個男孩似乎隻關心那個所謂的比賽項目。而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他的拳頭卻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似乎正在極力壓抑自己心中的那種亢奮感。
老父親默默注視着自己的兒子,緩緩說道:“兩個任務,完成其中任何一個就可以繼續參加下一場比賽。兩個都沒有完成則會被淘汰。不過,你應該知道,這在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參加比賽的。”
那張精緻的臉蛋上略微戴上了一點點的扭曲,略顯粉色的嘴唇輕輕開啓,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卻又被他再次咽了下去。
見自己的兒子不說話了,這位老父親則開口說道:“别想那麽多了,快點吃吧,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你母親好不容易才做的——”
“媽媽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很久了……”
少年輕輕咬着下嘴唇,還帶着些許憤恨的情緒,緩緩說出了這些話。
而對于自己的兒子說這種話,那位老父親的眼神中卻是流露出些許的哀傷。他無可奈何地切下一塊肉放進嘴裏,咀嚼了兩口說道:“你的病真的是越來越嚴重了,你母親沒有事。她隻是有些害怕見你的面。”
“……我不是瘋子。”少年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的顫抖,“所以,會不會從頭到尾,你才是瘋了的那個?”
老父親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我們沒有人是瘋子,我們家也沒有人死。我隻希望你的病能夠盡快好起來,不要再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想法。你的行爲已經讓你的成員們感到有些可怕了。雖然有的時候,會長在屬下面前樹立一定的威信是必須的,但我們必須要掌握那一個度。”
少年的頭,再一次地向下低垂下去。
“把頭擡起來,好好吃飯,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夠那麽軟弱?”
被父親一呵斥,這個少年隻能再次擡起頭來,看着面前這些精美的食物,卻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過了許久,他才再次望着對面的父親,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我……什麽時候能夠參加比賽?父親,我答應您……我不會再這樣了……”
老父親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兒子的那張臉實在是像極了他的母親,尤其是眼角的那一顆淚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但可惜,他并不如他母親那樣的堅強勇敢。本來他以爲在這張略顯女性化的外表之下,可以培養出一顆男子漢的心。但沒想到,事情往往會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了岔子。
“公主殿下來找過你。”
老父親喝了一口酒水,繼續說道——
“我已經替你答應她,去下周的茶話會上與公主見上一面。你需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态,表現出你所有的魅力。”
少年微微一愣,但随即就别過頭。
既然他下周要去和那個總是纏着自己不放的公主見面,那麽自然就不可能去參加公會冠軍戰的選拔。
“他對你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所以你最好給公主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年頭想要娶我們的公主的王公貴族可不少,但是你還是第一個讓公主主動想要來拜訪的人。所以,你要時刻明白你這張臉,以及你的這副身體是多麽的珍貴,明白嗎?”
少年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就像是鼓起勇氣一般,輕輕地嘟囔了一聲:“我……不想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