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能夠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
那種緊張而又刺激的跳動聲讓他的喉嚨都有些發幹。
難怪賭博會讓人那麽的刺激,那麽的興奮啊!事實證明,在這個世界上隻要和錢有關的事情,都是那麽容易讓人興奮,甚至興奮的讓人完全不認識自己也是可能的!
在四周人那灼熱的目光之下,艾羅小心翼翼地翻開手中那張卡牌……
翻開!
下一刻,作爲防守方的忌廉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他高高舉起雙手,不斷地慶祝今天的勝利!
而兩邊的瑪歌和可可則是垂頭喪氣,布萊德則是輕輕逗弄着芭菲的下巴,這隻花妖精則是一臉沮喪地飛到地闆上,抱着那些錢币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樣。
“士兵牌·愚者。”
艾羅歎了一口氣,苦笑一聲,将這張士兵牌放入軍陣。現在雙方的擺放階段結束,艾羅拿出十面骰子扔下來,在決定數字之後,愚者卡就和忌廉軍陣中的一張惡龍牌互換。
可即便是這樣,在最後的結算過程中進攻方也是被防守方的攻擊打的潰不成軍,最後輸掉了這場戰鬥。
“收錢收錢!終于赢回來了,哈哈哈!不好意思啦各位!等到了下個地方我請客,哈哈!我請客吃一頓!哈哈哈!”
根據結算結果,艾羅從自己的賭金中拿出兩枚銀币交給忌廉。随後他拍了拍手,說道:“你們繼續玩吧,我有些累了,換人!”
可可見艾羅退下,有些舍不得,開口說道:“會長哥哥,你不玩了嗎?你不玩的話那我也……”
見此,艾羅連忙擺擺手,笑道:“沒有沒有,繼續玩啊。隻是坐得太久我的脖子有些受不了。嗯……這樣吧。”
說着,艾羅轉過頭,在馬車角落裏那堆行李中翻找了片刻。伴随着一陣尖銳的貓叫聲,這位會長抱着那隻貓魔獸,笑嘻嘻地走了回來,将這隻貓擺放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幹嘛?你不是要我僞裝成一隻普通的貓咪嗎?普通的貓咪會打牌嗎?”
娜帕顯得十分的不爽,似乎對于攪擾自己舒服美夢的艾羅有着非常強大的怨念。
艾羅倒是樂呵呵地說道:“我現在有些累了,你就代替我打幾回嘛。反正這些錢都擺在這裏,你輸光了就算結束,怎麽樣?”
娜帕依然顯得有些不依不饒,扭頭道:“我不喜歡你們人類的遊戲,尤其是這種棋(和諧)牌遊戲,感覺很複雜的模樣。”
艾羅連忙賠上笑臉說道:“那麽這樣!我現在這些錢你拿着玩,隻要等到了今天的休息點之前你沒有輸光,今天晚上我就給你買一些當地特産的奶制品怎麽樣?此外還有小魚幹啦,肉幹啦之類的,一定管夠!”
有了利誘,娜帕臉上的那種嫌棄表情立刻就變得精神起來。它回過頭瞥了一眼艾羅,試探性地問道:“真的?”
艾羅一臉笑容:“真的,絕對不撒謊。”
“……哼!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地玩上兩把吧!”
說着,這隻貓立刻在艾羅剛才的位置上坐好,伸出肉球将面前的錢币稍稍往自己的肚子下面攏了攏,開始看着忌廉的洗牌。
忌廉笑了笑,點頭說道:“既然副會長要玩,那我也奉陪。這樣吧,副會長可能不是很懂我們的規則,這一盤我們就算是教學,不算錢,這樣——”
“沒必要沒必要!”
出乎意料的,娜帕倒是直接擺了擺手,顯得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尾巴也是不斷地晃來晃去——
“你們一路上玩了那麽久,聽也聽會規則了。來,開始吧!”
看着這位副會長現在已經擺出一副如此躍躍欲試的模樣,這位圍坐在一旁的賭客們也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忌廉就将洗好的牌擺放好,這也象征着這一回合正式開始。
看着大夥兒玩着牌,艾羅微微一笑,轉身走到馬車角落,在酥塔的身旁稍稍擠了擠,坐下。
看到這位“男性”會長再次随随便便地就擠到自己身旁,酥塔赫然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些習慣了?她也沒有流露出什麽厭惡或緊張的情緒,僅僅隻是往旁邊挪了挪,并沒有說話。
“我相信,首都一定有治療你丈夫的方法的。”
艾羅雙手放在膝蓋上,看了看躺在被褥上的巴斯·杏仁餅之後,笑了笑,說道。
酥塔的目光重新轉向自己的丈夫,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再顯得那麽的委屈和孤單。她也是點了點頭道:“是的,我也這麽相信。而且,我相信就算是首都沒有什麽辦法,在這個世界上一定也會有讓我丈夫好起來的方法。”
看着酥塔臉上這種充滿了自信的笑容,艾羅也是笑了笑,說道:“看得出來,你現在的精神真的好多了。相比起當日你剛來我們公會的那段時間,你簡直膽小的連一句話都不敢說。能夠看到你現在笑得那麽開心,我這個做會長的也很開心。”
酥塔捂着臉,臉頰略微紅了一會兒,略微有些腼腆地說道:“會長,您說……什麽呀。我隻是覺得吧……我隻是覺得……”
随着思路的發散,酥塔臉上的紅暈逐漸褪去,但是嘴角的那抹笑容卻沒有就此消失。她擡起頭,看着那邊正在熱熱鬧鬧玩牌的公會成員們,緩緩說道:“會長,我說這些話……您可不要生氣啊。”
艾羅靠着馬車的護欄,微微閉上眼,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當日我剛剛遇見你們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大家……都好可怕。尤其是你們那個時候來打劫我和我丈夫,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我們夫婦完了,可能就要死在那裏了。”
“可是啊,接觸的久了,我反而覺得你們一個個的都變得不那麽可怕了。尤其是您,會長,我一直都以爲您才是鹈鹕鎮真正的幕後掌控者,那段時間我是真的很害怕啊……可是現在,現在我反而覺得……覺得……”
聽到酥塔有些猶猶豫豫,艾羅睜開眼,笑眯眯地說道:“我怎麽了?沒關系,說吧。”
酥塔縮了一下脖子:“會長,您能夠不要生氣嗎?”
艾羅笑道:“放心吧,我是不會生氣的。再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公會成員之一,我對自家成員生什麽氣啊?”
聽到艾羅這麽說,酥塔就像是得到了護身符一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但或許是覺得這種話實在是有些失禮吧,她擡起手,悄咪咪地湊到艾羅的耳朵旁邊,這才輕聲說道:“最近,我越來越覺得,會長您就像是一個女孩子……所以,也是漸漸地沒有那麽可怕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剛剛還顯得有些氣定神閑的艾羅猛地愣住。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強行讓自己的嘴角繼續保持着那種微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線,說道:“那……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個想法……咳咳……的确是有些……失禮呢。”
見艾羅現在的确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情緒,酥塔呼出一口氣,這才繼續沖着艾羅咬着耳朵:“我就是一種感覺……有的時候我也覺得艾羅會長怎麽可能會是女孩子呢?我見過的女孩子中從來都沒有一個像會長您這樣堅強的。雖然您沒有任何的力量,但是我看得出來,整個公會中是以您爲中心來凝聚的。您堅強,勇敢,有決斷,還有着一顆宛如聖騎士一般善良的心。如果您的身手稍稍好一點的話,您一定可以成爲一名優秀的聖騎士的。”
說到這裏,酥塔回過頭,再次用一種略帶憧憬的目光看着自己那已經顯得十分消瘦的丈夫。片刻之後,她才搖了搖頭,帶着些許自嘲地笑道:“對不起啊會長,或許是您真的……長得有些太漂亮了。長得那麽漂亮可愛,所以有些時候我都會不知不覺地将您當成女——”
“好啦!不一起玩牌嗎?!”
艾羅連忙放大自己的聲音,伸出手指着那邊已經開始有些火熱的“戰況”,笑着說道。
此時,隻見那隻貓渾身的毛都已經紮了起來,身子也是弓起,俨然一副準備撲向敵人的模樣!等到布萊德打完牌之後,它伸出肉爪迅速地從牌庫頂端摸出三張牌,抱起來看了一眼之後,迅速打出其中一張計謀牌,大聲道:“哈哈!我的防守可謂是固若金湯!你們這些人類,絕對不要想攻破我的堡壘!來來來,打牌打牌!我的陣型馬上就要成型了!該你們了!快點!”
眼看這隻貓玩的那麽興奮,酥塔倒是有些腼腆起來了。她連忙搖搖頭,笑道:“如果我丈夫能夠醒過來的話,他一定也會很喜歡玩吧……他以前就很喜歡打《國戰牌》。但是我的話……我還是在這裏看着大家打就行了吧。”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
這邊酥塔的話音剛剛落下,那邊的瑪歌卻是突然撓着自己的頭發,一臉絕望地站了起來。因爲馬車的搖晃她顯得有些站不穩,連忙伸手抓住頂棚的縫隙。在那一頭漂亮的白發都被她自己給弄得亂糟糟之後,這名“修女”現在已經完全因爲賭博而放棄了所有的表面功夫,把手中的牌一扔,說道:“什麽玩意啊!我的牌怎麽永遠都那麽差?!酥塔!酥塔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