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艾羅會長,有話好好說!先别急着殺人啊!”
眼看血水濺起,瑞馳子爵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裹着一件簡單的衣服走上來,眉頭緊鎖地說道:“忌廉這個刺客我知道,你們人魚之歌公會什麽狀況我也知道!我的天鵝堡出現問題的時候都多虧了你們幫忙!所以現在先冷靜一點,都先冷靜一點!”
艾羅本來就不想下手,既然現在有瑞馳子爵給自己台階下,那麽他也樂得收起手中的自然刀刃。低下頭略微看了看,在忌廉腹部的自然刀刃雖然插了進去,但傷口四周肌肉似乎并沒有因此而喪失生命力的迹象。反而有一種輕微的活躍感……或許這就是那棵樹所說的“很難殺死生命”的概念吧?
“這個蠢貨!”
再次跺了忌廉一腳,艾羅一臉愧疚地走上前來,十分誠懇地蹲在那名遊客的身旁,歉意十足地說道:“真的是很抱歉!這一次的旅行費用一切免單!并且如果您還有什麽後續的治療費用的話一并都由我們人魚之歌承擔!我現在隻想知道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麽樣?有沒有任何地方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請盡快和我說!我們人魚之歌一定會用盡全力來幫您治療!”
這名遊客本來是滿肚子的火,并且剛剛一口氣被湮滅在了死亡的邊緣!那種臨死的恐懼感真的是無法那麽輕易地就消除。
但是看到艾羅現在一副如此誠懇的模樣,旁邊的瑞馳子爵也是一起在幫着說好話。再加上經過剛才那麽一下,四周的花妖精全都聚攏了過來,圍着他飛舞,俨然将他當成了中心一樣。
在這樣許許多多的條件之下,這名遊客心中的氣終于是下去了三分,伸出手指着那邊的刺客說道:“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那個家夥……我不想再看到那個家夥!我要你把他辭退了!一定要!”
艾羅連忙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笑着說道:“辭退!肯定辭退!如果這麽做能夠讓您覺得好受一點的話那我立刻辭退掉這個家夥!”
不過,他的話鋒随即一轉——
“但是……如果我把他辭退了,那麽就沒有人能夠管好這個刺客了呀。如果他對您懷恨在心,某天來找您的麻煩可怎麽辦?到時候他如果真的對您造成了什麽損傷的話,那我們人魚之歌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再管了呀。”
一旁的瑞馳子爵也是點點頭,勸說道:“行了行了!人家艾羅會長都這麽說了!這麽想想也是,這個刺客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麽風來攻擊你,讓他繼續留在人魚之歌,艾羅會長還能管着他。如果真的把他辭退了的話,你覺得你能夠扛得住一名刺客日以繼夜的盯梢和暗殺嗎?我告訴你啊,這個刺客的實力可不弱,明白嗎!”
被這麽一說,遊客的心中也是不由自主地慌了一下。他再次看了一眼那邊的忌廉,想了想後,終究還是點點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說道:“哼!算我倒黴!不過人魚之歌,你可一定要好好管管你的手下,不然下一次可就沒有那麽好運氣了!”眼見對方的口風放松,艾羅心中那最後吊着的一塊石頭終于也是掉了下來。他連忙點頭,不斷地向着對方賠了不是。
稍稍活動一下之後,遊客們終于可以起身,穿好衣服,結束這一次的二天一夜的行程。
雖然中間穿插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但總的來說還算是有驚無險。
當然,尤其是對于艾羅來說,簡直就是驚與險的交融啊。
走出閃耀森林,将那些遊客們送走。艾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随後轉過頭,望着旁邊的薔薇。
“(妖精語)你看着我幹什麽?”
艾羅笑了笑,說道:“(妖精語)那個……我少收了一個人的錢……所以……”
事實證明,花妖精并不是傻。其實隻要給她們起個頭,這些自然生靈學習起來的速度可是一點都不慢。
聽到艾羅這麽一說,薔薇立刻往旁邊飛了些許,同時還露出一抹有些嫌棄的表情,說道:“(妖精語)傷人的是你公會的成員,可不是我們花妖精。賠錢自然也是你賠錢,别想着要我幫你一起承擔責任。”
這……行吧。
眼見沒有什麽結果,艾羅也隻能是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變成樹精的花妖精已經帶着忌廉走了出來。艾羅湊上前看了一眼,隻見這個家夥的腹部傷口現在已經快要愈合,本來插入他肚子裏面的自然刀刃現在也是因爲傷口愈合而彈了出來。
這麽看來,應該沒什麽事了吧?
這麽想着,艾羅還是将那兩把自然雙刃放在忌廉的胸口,和樹精一起扛着忌廉回到了公會。在向着那些花妖精道謝之後,他再次望着躺在公會桌子上的忌廉,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忌廉依然沒有醒。
但那兩把刀刃卻宛如抗拒一般,從他的身上滑落,跌落在桌角。
艾羅皺了皺眉頭,回到賬簿前計算了一下這次的收入……
嗯,本來五個人,每人二十金,給花妖精分走一半,也就是總計收入五十枚金币。
但是因爲這個家夥造成了賠償,一人免單,等于自己隻賺了三十枚金币……
坑啊……
擡起頭,望着眼前的忌廉。越是看這家夥,不由得心裏就越是火大。
說真的,他真的開始有了一種想要直接捅死這個家夥的沖動了。
不過,真正讓這位會長冷靜下來不做出什麽出格舉動的,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一抹殘存的善良,也不是正在後面教書的娜帕飛出來打擾。
純粹是由于公會大門被突然打開,然後,一些熟悉的身影,伴随着那一個個興奮的聲音,從外面闖了進來。
“會長!我們回來了!”
“會長哥哥!我好想你啊!”
“喲~~~會長喲~~~想人家了嗎?”
“會長我回來了!會長我去找薔薇玩去了!”
“哈欠……我去睡個覺,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望着這些風塵仆仆,但卻完好無損回來的公會成員們,艾羅心中的那股怨毒終于算是稍稍放下,重新展現出一幅笑臉相迎。
————
看到成員們回來,艾羅簡直開心的不得了!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每次外出等候在家裏的娜帕究竟是什麽心情了吧!
不過嘛,作爲一名會長,現在也必須要淡定。
面對走進來的衆人,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你們回來啦?一路上都安全嗎?”
可可立馬跑向艾羅,在這位會長面前一路小跳,歡快地說道:“會長哥哥會長哥哥!這一次的任務,我可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呢!我真的很厲害的呀!我告訴你啊,我放出死靈騎士的時候都可以不暈過去了呢!嘻嘻~~~雖然還是魔力被掏空,但是我依然可以神志清醒,很厲害對不對!”
就如同讨要獎賞一樣,可可的雙眼中閃爍着期盼的星星。
艾羅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表示認同。
此時,其他成員也是進來,看到躺在桌子上的忌廉之後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艾羅到也想要立刻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在他想要說明之前,他卻看到跟随在這些成員們身後一并進來的兩個人。
那是一對男女。
男的差不多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年紀,嘴唇上留着一些絡腮胡子,容貌略顯削瘦,眉宇間充滿了倔強與不甘的色彩。
他的雙手被一條繩索反綁,脖子上套着一個鎖環,鎖環的另外一端被布萊德握在掌心裏。
這個男人身上穿着的似乎是一套純鐵質的铠甲,隻不過現在這套铠甲顯得有些破爛不堪,铠甲裏面的鎖子甲現在也是透露出斷裂的痕迹,渾身上下充滿了污泥與血痕。再看他的頭上,肩膀上,腹部和大腿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包紮過的痕迹,顯然在被捕獲之前經曆了一場很艱難的戰鬥。
伴随着布萊德手中繩索的輕輕一拉,這個男人咬着牙,恨恨地走進公會。他看着人魚之歌的成員之時臉上則是布滿了仇恨與警惕。
而另外一個女性則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黑色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僅僅是露出底下的一張嘴。臉上也是同樣充滿了泥污。
她穿着一身打滿了各種各樣補丁的粗布衣裳,從斷裂的袖口和粗布裙擺下面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也同樣布滿了肮髒的泥濘與傷痕。
和那個男人相比起來,她的身上并沒有加上什麽枷鎖。隻是雖然沒有枷鎖,但這個女人背上卻是背着差不多有一個人多高的各種物資。看起來這個略顯瘦小的女性反而像是在肩膀上扛着一個巨人一樣,似乎很快就要被壓垮一般。
眼看男人被拉進公會,這個女人也是急急忙忙地背着背後那些東西走進來,緊緊地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略微低着頭。面對眼前的一切,她沒有那個男人那樣的不甘與憤怒,反而充滿了害怕與恐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