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卻是顯得更加無奈:“我怎麽越聽越不明白了?”
這位會長聳了聳肩,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向前邊走邊說:“唉……總而言之,明天的鎮内集會你就繼續保持這種小痞子一般的高傲自負性格,之後你就盡量和以前一樣保持你的那種冷淡的态度就行了。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溝通,也不需要去主動接近什麽人。我需要你盡量保持住自己的高傲,但是有個前提,就是在明天的聚會之後你就不要再做出破壞他人的家具之類的事情了。”
“等到你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深入到一定程度之後,我會策劃一些事件讓你‘非常偶然’地在他人面前展現出一些‘溫柔’與‘正義’的态度。這樣一來不用你主動去接近那些鎮民,鎮民們反而會主動想要來接近你。這一點你明白了嗎?”
知道這個起司和其他的成員之間有什麽不同嗎?
其他成員都會很聽艾羅的話,他這個會長說什麽他們就做什麽,基本上沒有什麽異議。
但是想要這個血族老老實實地聽話,同時還要能夠用他能夠理解的語言來解釋通的話還真的是有些吃力。
人類本身是有一種偶像崇拜一般的感情的,而一旦産生了偶像崇拜的感情,那麽對于某一類人類來說,不管偶像做什麽說什麽都是正确的,都是不需要質疑的。
這個血族本身的條件并不差,實力強大,樣子長得不賴,很有做“偶像”的潛質。
隻要将他培養成某種程度上的“偶像”,那麽何愁不會有人來找他委托任務?
但關鍵的一點就是,絕對不能讓“偶像”和自己的“粉絲”之間産生太過密切的關聯。所謂的距離産生美就是這個道理。
這也是艾羅堅決要求這個夜之一族不能夠和普通人類走的太過近的原因,一旦他的這種普通形象被外人知道,明白他雖然看着帥帥的,拽拽的,但本質上是一個會因爲和朋友分開而哭鼻子的小屁孩的話,那可就什麽都完了。
這麽想着,艾羅不由得微微緩了一口氣。随後,他轉過身再次說道:“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嗎?事情就是那麽簡單。”
跟在後面的起司一邊走一邊搖頭,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可奈何的笑容。
他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人類,真的是充滿了奇奇怪怪的情緒。我一直都覺得,隻要對你們人類好,你們人類也會反過來對我好。這樣的狀況現在看起來真的是莫名其妙……原來我對你們好你們反而會覺得我是個壞蛋?呵呵……果然,在這個世界上就隻有藍紋才懂我,我也最懂藍紋。畢竟和我的好兄弟在一起不需要考慮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我隻要想盡辦法對他好……就足夠了。”
對于這個三句不離自己前搭檔的家夥艾羅真的是有些煩了,不過現在也不能讓他繼續沉浸在這種充滿痛苦和快樂的回憶之中自怨自艾。
他眼珠子略微一轉,立刻說道:“對了!既然身爲你的會長,也做出了讓你能夠被所有人接受的承諾的人,我想要多了解一些你們夜之一族的能力。其實有一件事我之前都挺好奇的,你……真的有必要每天都吃血液食品嗎?可我們回來的路上差不多一個月,你幾乎是什麽都沒有吃,僅僅是喝水啊?”
對于艾羅的提問,起司略微愣了一下之後終于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啊,這件事啊。從嚴格的情況上來講,我們夜之一族并不需要每天都喝血,或是吃富含血液的食物。嗯……打個比方,你們人類七天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但是你們人類會讓自己每隔七天才吃一頓嗎?或者換個更加簡單的比喻,你們人類每天要吃兩頓到三頓,但是如果你們一天隻能吃一頓也不會餓死,你們會僅僅隻吃一頓嗎?”
艾羅瞬間明白了這究竟是什麽意思,當即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麽長時間不喝血的話身體能力一定會下降很多的吧?”
起司笑了笑,略顯玩樂地轉着手中的那塊大奶酪:“下降嘛……的确會有一點,但不會太嚴重。但是肯定無法維持長時間的戰鬥模式。長達一個月不喝血的話,初次戰鬥并不會讓我弱上多少。但如果碰到持續戰鬥的話就會讓我在晚上的戰鬥能力迅速下降。畢竟吃飽了飯才能夠有力氣幹活嘛。”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比喻。
不過這也證明了夜之一族并不能夠一邊努力幹活一邊還能夠盡量不吃東西啊……
唉,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可以努力産奶但又可以不吃草”的種族的話那該有多好啊?隻可惜,夜之一族雖然有些接近,但總體情況上依然不能夠滿足這種需求啊……
嗯……等一下?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戰鬥的話,夜之一族的體能在短時間内應該不會下降許多喽?
那如果可以奴役大批夜之一族的成員的話,是不是每次隻要供給很少量的鮮血或是帶血類食物,他們就可以連續幹一個月以上的活?
這可是一項大發現啊!
……不,不不不,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危險了,太危險了。還是乖乖賺錢吧。
“好了!現在回去,找個時間幫你看看你的短槍能不能修,然後再策劃一下用什麽機會來幫你一口氣逆轉在小鎮内的評分!嗯?喂,你在幹嘛?看什麽呢?”
回過頭,眼前的起司現在卻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似乎并沒有繼續走過來的意思。
同時他的目光轉向街道的另外一側,艾羅走過去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在旁邊的一條小巷之中蹲着一個衣衫褴褛的人。這個人雙手抱着頭蹲在那漆黑的,就連元素燈都無法照亮的巷道内,低着頭,似乎在喃喃細語些什麽。
“怎麽了?”
艾羅看了一眼這個衣衫褴褛的人,随後轉頭望向起司。
起司略微掂量着手中的奶酪,說道:“嗯……總感覺他身上的氣息很奇怪。”
聽到這個夜之一族這麽說,艾羅也是不由得再次望着那條巷道。想了想後說:“的确,我們鹈鹕鎮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乞丐……難道是小鎮發展壯大了,導緻就連乞丐這種職業也産生了?”
起司擡起頭,用力地嗅了嗅之後略微搖了搖頭:“不對,這種氣味很奇怪,帶着些許腐臭味道,身上還殘存着些許古怪的魔力。而且這個人……聞着感覺不太像是一個……人……?”
可就在起司和艾羅兩個人全都看着巷道的時候,裏面那個乞丐模樣的人似乎意識到了兩人的視線。他那抱着腦袋的雙手挪開,露出底下一個頭發稀疏,整張臉都顯得十分消瘦,但眼眶區域卻顯得出奇龐大的臉!那兩隻在夜色下散發出些許黃褐色光芒的眼睛在略微掃了一眼起司和艾羅之後,立刻起身,開始向着巷道的深處跑去。
“啊!喂!我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艾羅連忙出聲,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個乞丐就已經鑽入小巷深處,從兩人的視線前消失了。
起司繼續掂量着手中的這塊奶酪,在艾羅回過頭剛剛想要說話的瞬間就已經一個縱躍跳上了一旁的房頂,頃刻間就沖進那條巷道之中。
這種突如其來的爆發力和速度讓艾羅着實吓了一跳,他現在隻能略微趴在那條巷道口,朝這裏面不斷地張望了兩眼。掌心中略微捏着一把汗,小心翼翼地等待着。
前後大約兩分鍾左右,一道影子驟然從小巷中鑽出。起司一隻手端着奶酪,另外一隻手則是抓着剛才逃跑的那個乞丐,輕輕松松地站在了艾羅的面前。
“你……還真不賴啊。”
艾羅抱着雙手,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對起司的力量十分淡定的态度。
起司倒是無所謂,他冷哼一聲,将這個乞丐直接扔在了艾羅面前的地上。
“你是誰?從哪裏來的?我之前從來沒在我們小鎮見過你。你叫什麽名字?”
被抓回來的乞丐顯得一臉的惶恐,在元素燈光芒的照耀之下,剛剛小巷内表現出來的那種詭異情緒現在也是完全消失。
這個乞丐不斷地嘟囔着,嘴裏發出一些讓艾羅聽不清的話語。似乎每個詞艾羅都聽得懂,但是一旦組合起來就無法形成一段完整的句子。
更重要的是,這名乞丐臉上的恐慌情緒也顯得越來越明顯,最後甚至一臉崩潰的模樣,沖着艾羅開始祈求一般地跪拜起來。
“喂,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的?”
艾羅略微皺起眉頭,蹲下身,用溫柔的語氣輕輕詢問。
可不管他怎麽問,這個乞丐都是一副恐慌到了極點的模樣。他唯一能夠做的似乎就隻有沖着艾羅不斷地叩拜,祈求着什麽的模樣。
眼看也不可能再問出些什麽,艾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起身說道:“你說他……聞着不像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