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去年的聖夜祭比起來,今年的顯然要更加熱鬧一點。
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于鹈鹕鎮經過了這一次的投資之後明顯有了擴張的迹象,在這裏的常住人口開始增多。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現在諾裏斯子爵對于這次公會戰争的大量宣傳吧。
路上,牆上,空中挂着的橫幅上,到處都可以看到這次公會戰争的各種宣傳。而在宣傳畫冊上最最顯眼的,莫過于洩湖城那大大的标識,以及諾裏斯·派克薩斯子爵的族徽。
想必經過這麽一次大範圍的宣傳之後,今後應該不會有人覺得公會戰争和自己的人魚之歌之間還會有什麽聯系了吧?等到明年,如果這位領主想要把公會戰争轉移到洩湖城裏面去舉辦,難度相比之下也會低得多。
隻是吧……
“呵呵,還真是讓他花了一筆大價錢。”
看着這滿大街的各種宣傳,各種店鋪和許許多多的優惠活動,艾羅真心覺得這次的宣傳費用一定是一個超過四位數的大手筆。
畢竟想要從自己的手裏搶生意,不花點錢可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一邊看一邊走,穿過人群,看了看那座重新被搭建起來的大型競技場,随後就走到了圓奶酪鎮長的辦公室前。
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鎮長夫人。在看到艾羅之後這位鎮長夫人立刻十分熱情地招呼起來,連忙招呼艾羅進去,同時高聲向着房間裏面呼喊。
艾羅臉上帶着笑容,向着這位鎮長夫人緻敬之後就走入了辦公室。可一進入辦公室,他臉上的那抹笑容卻是在這一刹那間凝固了起來。
“艾羅會長?!你終于回來了呀!你們人魚之歌的這次旅程怎麽樣?一切還順利嗎?!”
看到艾羅,最高興的莫過于圓奶酪鎮長了。
這位胖乎乎的鎮長一下子就從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跳了起來,歡快地跑過來一把握住艾羅的手,用力地上下晃動了一下。
艾羅對于這位鎮長也是報以笑容,點點頭。随後,他的目光就轉向辦公室的另一個角落裏。
在那邊,那位糖衣酒老先生現在正坐在一張沙發上,紅光滿面。在看到艾羅的那一刻顯得十分的高興,也是向着他微笑示意。
而在這位糖衣酒老先生的左側,則是站着洩湖城的領主——諾裏斯·派克薩斯。
他的右側則是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臉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疤痕,一看到艾羅之後就露出一抹輕蔑笑容的壯漢。
“艾羅會長,來來來!我和糖衣酒先生剛剛才說起你呢!說你如果能夠趕在決賽前回來的話就好了。這不?我們才剛剛這麽說你就回來了!這實在是太棒了!”
圓奶酪将艾羅迎了進來,随後轉過頭望着那邊的糖衣酒,面色顯得有些恭敬地說道:“請問……糖衣酒先生,讓艾羅會長加入我們的談話,可以嗎?”
糖衣酒微微點了點頭,看着艾羅的表情更是充滿了歡喜。他笑着說道:“有什麽不可以的?艾羅會長和我也是老朋友了,我們現在也隻是随随便便聊聊天,就讓艾羅這孩子也在旁邊坐下吧。”
既然糖衣酒答應,那麽圓奶酪也是讓艾羅在另外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随後,圓奶酪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繼續說道:“糖衣酒先生,我們這次的公會戰争舉辦的更加精彩,賺的錢也比去年多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哎呀呀,能夠擁有這樣的成績也實在是多虧了糖衣酒先生您的投資,以及諾裏斯子爵閣下的大力宣傳啊!”
諾裏斯微微一笑,略微欠身說道:“我本人沒有什麽出力,基本上全都仰仗于人魚之歌會長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礎而已。我僅僅隻是添磚加瓦,算不了什麽功勞。”
聽到諾裏斯這麽一說,站在糖衣酒另外一側的那個刀疤臉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艾羅,看着這個想對他來說十分矮小幹瘦會長,那種輕視的表情更加肆無忌憚了:“聽說這一次人魚之歌是出門殲滅一個公會去了?呵呵,看起來你們幹的還不賴嘛。請問你們雇傭了多少人幫你們擦屁股啊?”
對于刀疤臉的嘲諷, 糖衣酒擡起手略微阻止了一下。随即,這位老先生略微向前探出身子,用一種十分溫和的口吻笑着對艾羅說道:“艾羅會長,請問你這次的行程,結果怎麽樣?”
該來的,終究要來。就算面前這個人說話是多麽多麽的客氣,也不可能讓這件事情的性質有任何的改變。
艾羅呼出一口氣,随即笑了起來,說道:“還算順利,一切都按照預定中的計劃進行。”
聽到艾羅說順利,糖衣酒也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本人沒有受什麽傷吧?這一路上辛苦嗎?夜下獠牙和天堂之光的人有給你找麻煩嗎?他們對你的态度還好嗎?”
看到糖衣酒如此關心面前這個人魚之歌會長,諾裏斯和那個刀疤臉的表情也稍稍有些變化,浮現出些許的問号。
艾羅倒是大大方方地攤開手:“我沒事,天堂之光和夜下獠牙的人也很不錯。到了之後我好吃好喝,沒有任何不開心的地方。”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了。”
見艾羅這麽一說,糖衣酒似乎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一樣。他重新靠在座位上,看着艾羅的時候依然是一臉的笑容。
但是,一旁的刀疤臉卻是有些憋不住,開口說道:“艾羅會長,既然一切都按照計劃中進行,那麽你的賬打算什麽時候結一下?要不就今天吧,聽說你的賬還不是一個小數目。”
艾羅看着這個刀疤臉,在略微沉默片刻之後說道:“請問這位是?”
刀疤臉嘿嘿一聲冷笑,踏上一步:“海鲨公會會長,食人鲸·巨浪。同時,也是此次公會戰争的優勝候補之一!”
艾羅的眉毛略微一揚:“那麽請問這位會長,我和糖衣酒先生之間的賬,和你有什麽關系?還是說,你打算在糖衣酒老先生拿到錢之後做些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嗎?”
食人鲸的嘴角略微一抽,但随即裂開嘴,露出些許宛如刀片一般的牙齒:“早就聽說人魚會長很會說話,現在看來還真是名不虛傳啊?喂,人魚,既然你現在已經快要沒錢了,想必一定會參加明年舉辦的公會冠軍戰吧?呵呵呵,這樣看來,還真是有意思啊。”
艾羅聳了聳肩:“怎麽,海鲨公會也會參加?沒想到您這樣一個看起來仿佛已經被無數人在臉上下刀子的人也是一個新冒險者?戰鬥力堪憂啊,巨浪會長。”
“你!”
“食人鲸,行了。”
有些聽不下去,糖衣酒終于開口呵斥這個刀疤臉。
這個食人鲸就算頂着那麽一張可拍的臉,但在聽到糖衣酒的呵斥之後卻是不由自主地縮了縮,不再像食人鲸,而像是一條溫順的海豚一樣縮到後面去了。
但是很顯然,在縮到後面去之後他略微(和諧)沖着艾羅張開嘴,擺出了一副十分兇狠的模樣。那表情已經很明顯是在說“到時候,看我的海鲨吃了你這條人魚”!
擺脫這個家夥,艾羅重新回過頭望着糖衣酒,笑着說道:“糖衣酒先生,既然答應了的錢那我絕對不會反悔。本來還打算看你什麽時候來呢,既然您現在就在這裏,那麽等會兒您和我一起回公會,我把剩下的兩百金都給您。”
糖衣酒輕輕地點了點頭,笑着道:“和艾羅會長做生意真的是一點點都不意外。行!那麽等會兒……諾裏斯,你跟着艾羅會長去一次吧。”
諾裏斯十分恭敬地向着糖衣酒點了點頭:“是,老師。”
随後,糖衣酒重新轉向艾羅說道:“既然這次的賬我們結清了,那麽我在這裏的心事也算是了了。艾羅會長,在分别之前我不妨在此和您說一句吧,有的時候真的不需要那麽認真。就像是我這個老人說的話,老人很多時候都不會讓你吃虧的。你就當是玩玩,玩完結束之後該怎麽樣就怎麽樣,這種無聊的家家酒遊戲就當做人生中一段有趣的經曆,就這樣,怎麽樣?”
說完這段話,糖衣酒見艾羅臉上依然是那種不動聲色的微笑,不由得有些失望,略微歎了一口氣。随即搖了搖頭,起身,向着圓奶酪道别,轉身就離開了。
食人鲸·巨浪護送着糖衣酒離開,艾羅在和圓奶酪稍稍說了一些話,要了幾張公會戰争決勝戰的票之後也是起身告退。随後,諾裏斯也是陪着艾羅一起離開了鎮長官邸,向着公會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艾羅背着雙手,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的步伐速度,很有然自得,很輕松地向前邁開腳步。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身後那個跟着的家夥是怎麽想的。
諾裏斯看着前面這個矮個子會長的背影,嘴角也是揚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容。一直以來都被壓制的情緒也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釋放,完完全全地昂着頭,顯現出和那個海鲨會長一樣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