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這種煉金術惹出了些許的麻煩?嗯……你們看起來還能夠進行交流,換句話說,你們就是這次攻擊我的主使者,人魚之歌嗎?”
眼見主教向着這邊走來,艾羅擡起手,略微示意,一根袖箭立刻從忌廉的手腕中彈出,準确無比地釘在他前方大約一個腳步的距離上。
“主教大人,你很着急嗎?說實話,我也很着急。我們人魚之歌最近比較缺乏資金,但是你們真實之眼的這種煉金術又實在是太過誘人。啧啧啧,擁有這麽美妙的東西,即便我不來搶,也同樣會有其他人來搶啊。”
主教低下頭,略微看着面前的這根袖箭。沉默片刻之後,他的手掌再次捏緊了法杖和魔法劍,緩緩道:“原來如此……既然你們在這裏,而沉泥·沼澤一直都沒有回來……他死了,是嗎?也正因爲他死了,你擔心我會報複你們人魚之歌,所以才會前來攻擊我們。”
自從自己公會的身份被識破的那一刻開始,艾羅就沒想過這個理由可以瞞過一個被稱之爲“主教”的人。但是即便被識破那也沒關系,他再次搖了搖頭,強行讓自己的臉上帶上微笑,說道:“你未免把我們人魚之歌也看的太冷血了一點吧。”
“呵呵,你們小氣?”
兜帽之下,那雙水藍色的瞳孔此時卻是帶給人一種十分冰冷的感覺——
“我倒是很佩服你們人魚之歌,你們才是真正的不留後患,斬草除根啊。殺了我們的會員不說,因爲害怕真實之眼的報複就立刻想要來鏟除我們整個公會?呵呵……誰冷血?誰無情?誰做事做的更絕?誰看起來更像是邪惡的一方?人魚之歌,你僅僅爲了彌補自己手上的一筆血債,就要通過更多的血債來讓你能夠晚上睡覺的時候能夠睡的安穩。誰?才是沾染鮮血更多的那一個?誰,才是更加可怕的那一方?”
如果換作平時,艾羅恐怕完全不會理會這個家夥的言語。
但是現在聽完他的這些話之後,瑪歌、布萊德、芭菲、忌廉四個明顯地有了些許的動搖。
他們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後又時不時地把視線集中在了後面的艾羅身上,眼神中盡是困惑。
對此,艾羅隻是冷哼一聲,緩緩說道:“對朋友,我可以如同春風一般的溫暖。但對付敵人,我絕對不會吝啬任何殘忍的手段。光是你們暗中研究的煉金術這一點就足夠你們付出罪惡的代價。既然是對待罪惡,那麽也必須使用與你們的罪惡相媲美的手段。難道主教先生你會對自己的敵人溫柔宛如初戀,并且将你的敵人照顧的無微不至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現在應該立刻解開起司先生身上的魔法,然後好好款待他才是!”
聽到艾羅一點都不受自己的蠱惑,主教的神情略微陰沉。他再次踏出一步,似乎是想要重新向前邁進。
“但是!真實之眼拐賣兒童,威脅,綁架,屠殺!重重惡行根本就容不得你們說什麽卑鄙不卑鄙!如果到了現在你還有任何一絲一毫想要贖罪的念頭的話,那就把那個罪惡的煉金術方子交出來,這樣也算是安慰了那些死去兒童的靈魂!”
說到前面的那些話的時候,人魚之歌的成員現在都重新振作精神,直面這名主教。可聽到後面怎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了?
但對面的主教卻并沒有被這些話給糊弄到,他再次踏前一步,冷笑着說道:“說了那麽多,你無非是想要拖延時間。但是人魚之歌,我勸你們最好現在給我讓路。以你們僅僅殺了沉泥·沼澤後就擔心我會報複,而堅決對我的公會展開屠殺計劃這一點來看,你們人魚之歌的實力很可能不過如此。因此,你們現在最好立刻給我讓開。不然你們根本就不可能等到那些支援前來!”
手中的法杖擡起,在地上略微一敲——
“不然,他們等到的将隻有你們那化爲血水的屍骸!人·魚·之·歌!我現在奉勸你們,立·刻·讓·開!”
僅僅,隻是這麽一句話。
僅僅憑借着一種感覺,艾羅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這個主教身上傳來的那種強烈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絕對遠遠超過之前的沉泥·沼澤,恐怕也遠遠超過迄今爲止他所面對過的任何一場戰鬥!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恐怕隻有那隻貓才曾經給過他這種強烈的,宛如被巨大的猛獸盯住卻動彈不得的恐怖壓迫感!
雖然他覺得以他這種普通人來說,隻要實力達到某種臨界點恐怕都會給自己這種恐怖的感覺。可此時此刻,他艾羅·加西亞就是可以認定,眼前的這個主教的實力就幾乎和那頭整天隻會吃喝拉撒睡然後撒嬌耍脾氣的貓魔獸處于同一階層之上。
這一點……才是最最恐怖的。
空氣中的燒焦味道越來越濃了。
稍稍擡起頭看一下山頭那一邊,那些火似乎正在向着這座村子這邊燒來。
這是不是代表着這場戰鬥也正如同火焰一樣,正在全速吞噬真實之眼的力量,要将其所有的罪惡全都燒成灰燼呢?
這個主教……
這位被這些村民稱之爲真實之眼主教的男人。
他現在正在嘗試着向着人魚之歌這邊移動。
毫無疑問,他正在努力想方設法地離開這裏……離開人魚之歌的包圍網,然後站在那些斷手斷腳的村民們的中間!
艾羅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麽,但是他能夠肯定一點,讓這個家夥站在這些村民中間絕對不是讓他能夠施展出可以一口氣全滅天堂之光和夜下獠牙的力量,而是讓他有足夠的可以逃跑的力量。
既然如此……
“哎呀呀,看起來你很想逃跑嘛。怎麽?狗尾巴被踩住了,現在正在拼命掙紮,甚至不惜張開嘴去咬人嗎?”
艾羅表現的很輕松。
他的臉上更是充斥着笑容,就像是完全不把這個主教放在眼裏的模樣。
不過在他的背上,他卻開始能夠感受到那些冷飕飕的汗水正在不斷地滲出。在表面上那張笑嘻嘻的表情之下,艾羅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牙關緊咬的程度。
所以……
天堂之光,夜下獠牙!你們兩個公會究竟在幹什麽?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夠過來啊?!
對面的主教略微一愣,對于艾羅現在這種完全不肯退後的态度顯得有些驚訝!
但是在略微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村民,再感受一下身後傳來的那陣陣濃煙味之後,這位主教終于有些忍不住,立刻舉起手中的法杖,向着人魚之歌一揮——
“奔湧·噴泉!”
伴随着咒文念誦完畢,刹那間,人魚之歌衆人的腳下地面突然開始龜裂!
艾羅看的真切,立刻大喊一聲:“散開!”
随着他話語的落下,衆人迅速向着四周散開。艾羅則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立刻逃到那些村民的中間。至少他能夠保證在這個地方,那個主教絕對不可能攻擊到他。
“包圍他!拖延他!絕對不能讓他靠近村民!不用進攻,消耗時間!等其他人到來!”
艾羅的指令十分正确。
在那一道水柱沖天而過,把人魚之歌的衆人逼得散開之後,那個主教立刻邁開腳步向着村民這邊跑來。
可他還沒有跑出兩步,一旁的忌廉已經舉起手中的石之劍沖了上去,雙手握住劍柄,重重地向着他的額頭砸下。
“該死的!”
伴随着一聲輕輕的責罵,主教本能地舉起右手中的劍,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這名刺客的攻擊。不過擋得了一下卻擋不住第二下。在石之重劍砍中主教手中的武器之後,忌廉突然掰開石之劍,左手握着劍刃一個轉身,十分漂亮地劃過這名主教的胸口。
魔法劍的力量在分開的刹那就讓這名主教感受的清清楚楚。在石之劍砍中的瞬間,他胸口的水花四濺,随後再次變成一灘液體,重新在後方大約十米左右的距離凝聚成型。
看到主教的這個魔法,艾羅立刻大聲喊道:“他那逃跑用的水魔法隻能固定後退身後十米左右的距離,不能前進,也不能調整前後左右的方向和距離!”
聽到艾羅的呼喊,兜帽之下的水藍色瞳孔顯現出些許的憤怒。也正是在此時,一旁的布萊德已經舉着盾牌從他的後方重重地撞了上來。這名主教一個躲閃不及,隻能再次化爲液體躲閃。
看到這個魔法再次出現,小白早就做好了準備,迅速移動到主教即将出現的位置。果不其然!當那些液體重新從地面上凝聚成型,即将變成一個人形的時候,它就已經準備好手中的武器,下一瞬間,就準備刺下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艾羅卻是突然感覺到有些許的不對。
在還沒等他自己思考清楚之前,那邊的起司卻已經開口喊道:“等一下!這家夥——”
剛剛打算成型的液體,卻是在即将成型之前再次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