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點點頭,說道:“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而且我也沒想過真的讓你來進行這番操作。”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苦笑着歎了一口氣:“對你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可能就是能否擊敗敵人。可對我來說,最困難的事情就是能否讓對方坐到我安排的談判桌上來。想要讓可可平安離開真實之眼,還要讓這個聽起來好像很危險的組織不對我們産生敵意,并且還要讓那個沉泥·沼澤乖乖離開再也不打你的主意,這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可可咽了一口口水,伸手輕輕拉住艾羅的衣袖:“會長哥哥……我……我……”
艾羅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雖然難,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有價碼。隻要能夠和對方好好談談,那麽總能夠找到一個讓我們雙方都滿意的價格。隻不過,不是現在,想要獲得好的談判氛圍,我們還是多搓搓我們的廁所先生的銳氣比較好。”
在經過這一番的商談之後,這件事情算是暫時先告一段落。
今天的工作也不做了,艾羅陪着可可一起,再加上娜帕,一直守在公會大廳。
等到傍晚,公會的其他人終于回來,一進門他們就看到了躺在地上面色發青的布萊德,通過艾羅簡單的叙述之後也算是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妖精語)布萊德!布萊德!你不要吓我啊!你還能夠說話嗎?喂!大個子!”
而在公會中,情緒最激動的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那隻花妖精。
一進門,當她看到自己的搭檔現在面色發青地躺在地上的時候,甚至吓得連自己的母語都喊了出來,直接趴在布萊德的臉蛋上,激動萬分。
等到艾羅和這隻花妖精稍稍解釋好布萊德怎麽中毒之後,她才從布萊德的臉上飛起來,啪地一聲抓住艾羅的鼻子,緊張地說道:“(妖精語)會長!救救布萊德!要怎麽樣?要怎麽樣才能夠救他?!隻要能夠救他我做什麽都願意!你要我做什麽事情都可以!”
艾羅伸出手稍稍驅趕一下,畢竟鼻子被人捏着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待得芭菲的情緒稍稍穩定一點之後他才說道:“他身上中的是一種自然系的毒素,既然是自然系的毒素,那麽同樣身爲自然系的你應該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了。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助他?”
芭菲慌得不斷地在半空中徘徊,緊張地說道:“解毒的咒語?我……我……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啊!我想起來了!我的族人們或許能夠做到!如果真的是自然系的魔法的話,我的族人們,她們最擅長這種東西了!”
艾羅點點頭:“很好,那麽你知道你的族人在哪裏嗎?”
原本還興奮起來的芭菲,一下子就再次陷入了沮喪。她用力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忘記我是怎麽出來的了……我隻知道我在你們人類的世界漂泊了好久才遇到布萊德的……他是我第一個人類朋友……我……我現在……現在竟然連回去……連回去的方法都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艾羅希望自己最好不要去請求那位廁所先生。因爲那隻會讓自己手中的談判籌碼變少。
當下,他再次吸了一口氣,用盡量鎮定的口吻說道:“芭菲,你别忘了你也是花妖精,你和你的族人都一樣。既然你的族人可以做到的事情,那麽你也應該可以做到。現在你身上不是挂着那個變了型的樹枝法杖嗎?難道它就沒有辦法傳授你更多有關解毒的咒語嗎?”
聽到艾羅這麽說,芭菲連忙伸手拉住自己裙子旁的那兩片葉子,沖着它們大聲吼叫起來。
一邊吼,這隻花妖精一邊繼續在半空中雜亂無章地到處亂飛。眼看抓着樹葉沒有用,她幹脆抓着自己腦袋上的小樹藤頭冠,再次開始祈求起來。
但,結果很明顯。
當你的法杖覺得你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接受更多的魔法的時候,就算你直接死了它恐怕也不會教你一星半點的魔法。這一點,這枚樹枝法杖倒是做的非常的到位。
折騰了半天,花妖精喘着粗氣,懸浮在艾羅的面前。她現在已經是一臉的沮喪了,瞪大眼睛,一些淚水幾乎都要從這隻花妖精的眼睛裏落下來。
(妖精之淚?!)
艾羅轉手就拿起桌上一個杯子,可就這麽直接遞上去的話顯然有些太過突兀,給人的感覺也不好。
當下,他沖着旁邊的娜帕使了個眼色,将手中的杯子往它那邊一扔。
這隻貓自然心領神會,隻能歎了口氣,接住杯子,偷偷摸摸地飛到芭菲的身子下方,擡起杯子。
啪嗒兩聲,芭菲的兩滴眼淚就直接落進了這個水杯之中。
看到沒有浪費,艾羅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但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這隻花妖精卻是猛地再次貼到他臉上,眼睛中還含着淚,一臉委屈加倔強地說道:“是不是大個子的命,比我的幾滴眼淚還要重要?!會長,我相信你!但請你也給我一個讓我相信你的理由!”
這下好,被直接釘在杠頭上了。
艾羅隻能連忙露出一抹賠笑,攤開雙手,說道:“放心,在最後一刻的時間限期之前,我一定會努力想辦法救布萊德的。畢竟他也是我們公會最重要的成員。”
說是這麽說,可在芭菲都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要怎麽救?
盡管艾羅還是讓自己的臉上始終都保持着微笑,可他的心底裏實在是沒有什麽底氣。
但問題擺在這裏,可不是他說沒法解決就可以直接結束的。
這位會長不斷地思考,不斷地想。
而在他思考的同時,其他的成員們也都在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在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用管什麽魔法師、戰鬥力。即便在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充足的把握可以在一瞬間就擊敗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會長,可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僅僅隻有看着他,期待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