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艾羅的目光從自己的成員臉上一一掃過。
最适合的莫過于可可和芭菲了,但可可現在依然别過臉不知道在生什麽氣。而芭菲在看到艾羅的視線之後,立刻搖頭,說道:“别找我,我可是親眼看見她做過什麽的,你讓可可看着她都比我看着來的好。”
隻可惜,可可在向着這邊瞄了一眼之後,立刻跺了跺腳,走出房間:“我去大廳值守!”
好吧,自家公會的兩名女性成員都不願意,那麽其他兩個……
布萊德見芭菲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隻能撓着後腦勺,笑着說道:“會長,我照顧倒也無所謂,但我不想芭菲生氣。所以,我恐怕不能了。”
最後,艾羅的目光轉向忌廉。這個刺客收起自己的雙劍,冷哼一聲:“會長,這件事情你最好也别找我。看在那些畜生欺辱女人的份上,來幫忙我沒有問題。但你要我看着她,照顧她的拉屎撒尿,很抱歉,我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惡心感。你也聽到了吧?這個女人曾經不止三次想要毀了我們人魚之歌。”
那麽多理由,艾羅隻能揮揮手:“好啦!我知道啦!一個個都不想,那我還能強迫你們嗎?走了走了!既然都不想照顧那我們就先讓她在這裏一個人待着吧。走,我們出去吧!”
爲了避免和自己的成員之間産生太過巨大的沖突,艾羅也隻能妥協。畢竟從本質上來講,他也不怎麽喜歡這個女人。光是想到自己剛才因爲一時沖動而做出的救人舉動可能導緻将來發生的危機,他就有種想要一把掐死剛才的自己的沖動。
說那麽多漂亮話有什麽用?耍帥耍夠了是要付出代價的!将來可有的哭了。
離開,艾羅反手帶上房門。
在看了一眼自家公會的這些成員之後,艾羅知道,麻煩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
睿鷹伯爵離開的還挺迅速。
中午辦理手續,下午一群人就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讓人能夠快速行動的就是利益,隻要利益足夠,那麽就算是慢性子也能夠逼成急先鋒。
“吃晚飯喽~~~!”
艾羅歡呼一聲,端着自己親手煮的湯鍋從廚房内走了出來,歡笑着擺放在餐桌上。
放下鍋子,他捏着自己的耳垂,笑呵呵地對衆人說道:“好啦!來,嘗嘗看!這鍋湯應該很配我們的烤棘皮蛤的味道吧?”
說着,他也是坐下,拿起一根烤的香噴噴的棘皮蛤放在嘴巴前吹了兩口氣。
隻是,這位會長現在這幅開開心心的模樣,卻是讓四周其他成員們的表情顯得更加的凝重。
在這其中,尤其是可可。
這位小死靈法師一臉充滿芥蒂地看着艾羅,小小年紀,卻是用一絲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會長哥哥,您中午不是還說一定要我們輪流做飯嗎?不是還說今天絕對不會下廚嗎?這鍋湯是什麽情況?我們的會長大人竟然會說話不講信用啊?”
艾羅闆起臉:“你這小丫頭,從哪裏學來的這種陰陽怪氣的。”
可可撅起嘴,一副受了十分委屈地說道:“會長哥哥就是知道自己錯了!一定是會長哥哥覺得自己的确做錯了,所以才會想要做菜向我們道歉的對不對?一定是這樣!會長哥哥你真的碰了那個女人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她……!”
“好啦好啦,你這小屁孩年紀不大,思想怎麽那麽不純潔。”
忌廉出來打圓場,拿起一根棘皮蛤放到可可面前的碟子上——
“會長那是爲了救人而胡說的,我敢保證我們的會長還是純潔的好像我國那位金果公爵的女兒一樣!來,吃你的烤肉,閉上嘴吧。”
可可依然氣鼓鼓地拿起棘皮蛤,咬了一口……然後,那又老又苦的肉讓她實在是忍不住地吐了出來。
“會長,雖然我不介意我們救下她,但接下來要怎麽辦?”
忌廉拿起自己的棘皮蛤,放在鍋裏的湯料上滑動了一下咬了口,點點頭,一邊吃一邊繼續道——
“我對這個女人沒有什麽好感,明天一早我們就讓她離開怎麽樣?”
艾羅有一個想法。
隻是這個想法在面對自家公會成員的時候卻顯得有些麻煩。
不,或者說現在坐在這裏的這些成員們才是自己這個計劃中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可具體要怎麽解決這個麻煩,也是讓艾羅有些頭疼。
“讓她離開?”
艾羅嘟囔了一聲。
一旁的可可在聽到忌廉這句話之後立刻跟上發言:“小偷,我同意你的這個意見!這個女人總是想着害我們,她也不是什麽好人!讓她留在我們這裏天知道她會惹出什麽麻煩來。所以明天一早……我最晚最晚也隻能接受她明天一早就離開,真的不能再等了!”
然後,這個小丫頭把手中的棘皮蛤就要往那個湯料裏面伸,但一旁的布萊德卻是一臉嚴肅地拍開她的胳膊:“你咬過了,不能再沾了。”
可可鼓起腮幫子嘟着嘴,艾羅見此也隻能搖搖頭,用勺子舀起一些湯料放在碗裏擺在這個小丫頭面前。同時轉過頭對着旁邊的布萊德說道:“那麽你呢?你什麽意見?”
布萊德微微一愣,他随即轉過頭看着旁邊正在一個小碗裏面喝水的花妖精:“芭菲,你怎麽看?”
“我不喜歡這個人類。”
芭菲的回答倒是很堅決——
“事實上自從遇到你們之後我都快忘記了,在我們花妖精自古以來的傳聞之中,你們人類就是這種貪婪,自私,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欲望而且極富攻擊性的生物。這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剛剛好就是這樣,所以我隻能說,我真的很不喜歡這個人類。”
艾羅略微搖了搖頭,不由得呼出一口氣,說道:“既然大夥兒都覺得讓她在我們這邊留着不是一件好事,那麽明天一早我就讓她離開吧。不過讓她去哪裏呢?”
可可将棘皮蛤重新蘸着湯料一口一口地吃着,樂呵呵地說道:“随便她去哪,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艾羅笑了一下,說道:“的确啊,現在她身上沒有錢,自己依靠的男人也抛棄了她。所以接下來她應該就會流浪了吧?不過這個女人還挺聰明的,所以應該會先在我們鹈鹕鎮找個落腳點。畢竟我們小鎮空房間還挺多的,她如果在這裏某個地方落腳,然後再重新做起老本行的話或許還真的可以暫時生存下去。”
作爲一個會長,作爲一個領導者,最需要的是什麽?
不是武力,也不是魔力。
而是要知道在什麽時候,說什麽話,可以讓自己手下的意志跟随自己的意志而轉動。
果不其然,艾羅這些話隻不過剛剛說出口,正吃得香的可可突然間愣住,一副無所适從的表情。
一旁的忌廉捏着下巴想了想,也是點點頭,說道:“恐怕她真的會這麽做,畢竟再怎麽說,神賜給她這樣一個優秀的身體,而且她還那麽年輕,不愁沒有飯吃。”
“這怎麽可以?!這絕對不可以!她……她……她絕對不能這樣!”
現在,真的是輪到可可急了。
這個小丫頭連飯都顧不上吃,隻能不斷地拍着桌子,焦急地喊了起來。
可就在她拍桌子的時候,二樓的房間門,卻是輕輕地打開了。
聽到推門聲,剛剛還顯得十分鬧騰的晚餐時間立刻變得安靜異常。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擡起頭,望着樓梯口的方向。
很快,那個女人就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一邊揉着自己的頭發,一邊緩緩地走了下來。
艾羅打量着她,現在這個女人将自己的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用發帶攏住甩在身後,一張被血與淚弄得髒兮兮的臉現在也已經洗過了。除了還能夠看出一些烏青之外,這張臉倒是幹淨了許多。
不過和平日裏這個女人總是穿的十分性感地在公會内走來走去不同,現在的她身上卻是穿着一件十分修身,并且從肩膀到胳膊,從腰肢到大腿全都遮的嚴嚴實實的長裙。雖然還是能夠透過這條修身長裙看出來她的身材,但比起之前那種簡直稱得上“暴露”的衣着明顯已經收斂了許多了。
但是最顯眼的還是她的脖子。
在她那光溜溜的脖子上,挂着一條珍珠項鏈。似乎這也象征着這個女人最後的一抹尊嚴。
瑪歌在人魚之歌全體成員的注視之中下了樓,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有些腫的眉角,抽了一下鼻子。在看到衆人這邊圍着的餐桌,聞到這裏的香味之後,這個女人卻是大刺刺地走了過來,直接拿起一根棘皮蛤烤串,放進嘴裏咬了一下。
“真難吃,就像是狗屎一樣的味道。”
說完,她再次咬了一口,依然眉頭緊皺。不過很快她就看到可可面前那塗上了湯料的棘皮蛤,立刻自說自話地将手中已經咬了兩口的棘皮蛤往那湯料裏面一浸,再次咬了一口。
“這還差不多。”
說完,她擡起手捂着烤串,防止汁液滴到她這條白紗裙子上,繼續開始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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