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把法杖還給牧師大叔!”
艾羅雙手叉腰,闆起臉吼了一聲,這些小家夥們這才大呼小叫地從桌子上跳下來。但他們也沒有把法杖直接交還給聖餅,而是往桌上一放,就成群結隊地向着後面的教室跑去。
看着這些小家夥們胡鬧的神情,艾羅歎了口氣。眼見聖餅自己就要去拿那法杖,艾羅連忙踏上一步,捧起這把光明法杖,恭恭敬敬地交到聖餅的手裏。
“小地方的鎮民,就喜歡瞎胡鬧。”
看到聖餅接過,艾羅帶着些許歉意地說了一句——
“不過聖餅叔,我聽說法杖對于魔法師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啊?您這麽随随便便就脫手,這好嗎?”
聖餅笑了笑,擡起頭看了看自己這把顯然已經有些年頭的光明法杖,笑着說道:“沒事的,這法杖隻有光明魔力強大的人才能夠使用。而且已經和我之間簽訂了契約,雖然這些年來我對它可能的确沒有那麽珍貴……呵呵,但我的老搭檔可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寶物,需要沒事的時候保管起來,隻有有事的時候才拿出來使用一下。”
一邊說着,聖餅在公會的休息區找了個角落坐下,稍稍歇息。同時也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他将法杖好不介懷地往旁邊一擱,似乎完全沒有那種傳統牧師離開法杖就會戰鬥力立刻下降數個等級的謹慎姿态。
看到這場面,艾羅不由得想起自家那個小死靈法師。
如果讓可可放下魔杖,她還能夠顯得那麽淡定嗎?
嗯,果然自信心都是實力支撐起來的呀。
“聖餅大叔,小地方,沒什麽好招待的。”
艾羅走進廚房,不消會兒就端出一盤特制沙拉放在聖餅的面前,笑着道——
“先将就一下,我們很快就吃午飯!午飯的時候我一定好好露一手給您瞧瞧!“
聖餅也不客氣,笑着點了點頭,拿起叉子叉起一口沙拉。
刹那間,這位牧師立刻被那濃郁卻不膩味的芝士醬與鮮甜的蔬菜混合的味道而折服,連忙再次吃了一口。
“嗯嗯嗯!沒想到會長的手藝這麽好?看會長的年紀也不大,從哪裏學的這麽一手好廚藝啊?”
艾羅哈哈一笑,說道:“在學校上學的時候我就覺得食堂的飯菜實在是難吃,運氣不錯,我住的宿舍樓後面有一家小店,看在我們學校名頭的份上願意把爐竈借我用用。我以我就吃了好幾年的小竈。”
連續扒拉了兩口,聖餅的眼睛都開始放光了。雖然艾羅覺得以一位大祭司來說應該不至于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但想着這一次是跟着軍隊來這這種窮鄉僻壤,恐怕舌頭也是幹燥了許久了吧。
“老滕樹學院啊~~~嗯,這麽說來,艾羅會長在學校裏面應該也接觸了不少人了吧?”
短暫的進食之後,聖餅突然停下,帶着些許懷念的口吻說道——
“嗯……曾經我也想去老滕樹學院看上一眼,借閱一下學生名冊。話說回來,能夠成爲大祭司也算是我的一個目的吧。畢竟大祭司想要查閱你們學校學生的檔案還是比較容易一點……“
說着,他再次扒拉了一口——
“隻是可惜,數據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我也不太方便找。”
說到這裏,艾羅知道這位牧師又一次提起那個紅發女性的事情了。
在想了想之後,艾羅開口問道:“聖餅叔,如果……不是什麽非常隐私的事情的話,能不能和我說說,您爲什麽要找這個紅發女性?她和您究竟是什麽關系?”
提到這裏,聖餅略微歎了口氣。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沙拉,隻剩下最後幾口,但他卻一時間沒有辦法吃下去。而看他的思緒,似乎早已經飄到了非常久遠之前,更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了。
艾羅也不插話,隻是讓他繼續回憶。
過了許久,這位聖職者這才略微擡起手,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角,重新擡起頭,露出一臉無奈的笑容:“其實吧……我也知道這個可能性非常小。畢竟我和她已經失散差不多十三四年了吧。那麽多年了,她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難說,甚至已經不再叫原本的名字?我原本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去找了你們校長,請他讓我看看你們學生的名冊。”
“可是啊,你們學校的名冊并沒有貼上映射照,隻有名字和家族的登記。唉……我都不知道現在她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她究竟長什麽樣子。那麽多年了,我本來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渺茫。現在我唯一希望的事情就是她能夠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夠被一戶好人家收留。哪怕……哪怕現在,她已經完全忘了我這個爸爸,那也沒有關系了。”
一時間,艾羅覺得自己似乎明白眼前這位牧師的行動了。
爲什麽一個擁有“大祭司”稱号的聖職者,竟然會不想要待在教廷,反而到處跑來跑去?爲什麽在這種偏遠的鄉下小村莊,這位大祭司都要親自抛過來一趟,然後見到人就想要詢問那個紅發女性的事情。
至少,這個聖職者其實并不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純粹是爲了救助那些身受痛苦與病痛折磨的平民。四處行走,四處行善,其實也是爲了他自己心裏能夠有一個安慰,同時還抱有那一絲絲最爲渺小的希望吧。
“爲什麽不讓教廷幫忙尋找呢?”
艾羅給他倒了一杯水——
“以光明教廷的勢力,在全國範圍内找一個十八九歲的紅發少女應該并不難。”
聖餅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嗯,的确不難。可問題是,每一個大祭司所能夠控制的區域不同,我不可能讓其他同僚自己什麽事情都不幹,來幫我找這個已經失散那麽多年的女兒。而且另一方面來說,我們帝國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蹤,那些失蹤孩子的父母在傷心絕望之餘除了求助警備隊,也就隻能來我們教會祈禱,尋求我們的幫助。”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笑道:“我也不可能單純叫停那些平明百姓的子女的搜尋工作,而專門爲了找我的女兒來動用教廷的大量力量吧?”
說完這一句,這位牧師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難受。他摸索着茶杯,不斷地将杯子轉着圈,不斷地輕聲念叨着——
“終究……時間太久遠了呀……如果沒有那麽久遠的話……”
艾羅呼出一口氣,隻能帶着些許遺憾地說道:“聖餅叔,紅發的十八九歲的少女……我的确也認識幾個。不過從家族和身份上來看,她們應該不太可能是您的女兒。所以……不過您也别太灰心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您一定會和您的女兒團聚的。最不濟,您的女兒一定也知道您一直在找他,說不定她現在也正在想辦法找您呢!”
聖餅裂開嘴笑了笑,這些笑容中除了帶着些許的寬慰之外,似乎還有些感謝艾羅的理解。
見此,艾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們别總是想着這些過去的往事嘛,一切都要向前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夠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位呢?聖餅叔,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公會?現在那些孩子們正在後面上課,您是牧師,能不能來幫我看看我的教學方法是不是合适?”
聖餅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啊,走。“
看到這個牧師重新振作起精神,艾羅也是松了一口氣。他在前面帶路,可那隻貓現在卻是突然從儲藏室那邊飛過來,繞着聖餅來回轉悠了一圈。
“嗯?……奇怪。”
艾羅皺了皺眉,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那麽沒有禮貌?雖然說人家大祭司自己不介意,可這種沒禮貌的行爲還是少做一點比較好。
畢竟,與人爲善可關系到金錢是不是會自動跑到自己口袋裏面來啊!
“你幹嘛?”
被艾羅這麽一問,娜帕顯得有些猶豫。它的小腦袋晃了晃,尾巴也是有些耷拉着。
就像是在最後一次确認一樣,這隻貓再一次地繞着聖餅轉了一圈後,終于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我剛才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不找到答案我就沒心思給那些小屁孩上課,所以就先跑出來看看。可現在看來這麽說有點不太禮貌……但……算了,可能真的是我鼻子出問題了吧。”
這樣吞吞吐吐的話語讓艾羅有些不爽,可就在他想要确确實實地問這隻貓到底有什麽事情的時候……
“救命!救命啊!艾羅會長!”
大門敞開,那位寇拉醫生再次跌跌撞撞地撞進門來。看着那丢魂落魄的模樣,艾羅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
寇拉醫生伸手扶着牆,急急忙忙地跑到櫃台前,不等艾羅完全進入櫃台,這位赤腳醫生就帶着些許驚慌失措的聲音說道——
“有……有……有魔物!魔物出來啦!閃耀森林!!!”
艾羅愣了一下:“魔物?史萊姆?繞着走就行了呀?”
“不……不是史萊姆!史萊姆算什麽?是……是更大……更大的……怪物!是鈎齒鼠!”
“那鈎齒鼠……都……都長到我腰那麽高了!那麽大!還渾身長着刺!看起來很兇惡,長着刺的鈎齒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