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雖然我很想将我的公會轉給你。但……谷粒多,你剛才也聽到了我說的話。我們人魚之歌需要一名真正的領導者,這名領導者必須有勇氣與智慧。但很明顯,你……似乎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在艾羅那突然轉變的話語音調之下,谷粒多的手指再一次地按在了琴弦上。
看得出來,他并不顯得有多麽的慌張,因爲現在的一切還都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内。畢竟,他可是有着這個艾羅會長最大秘密的人!
“因爲,我不能把人魚之歌,交給一個女人來看管。”
可伴随着艾羅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谷粒多臉上的笑容卻是瞬間凝固!
同樣的,四周的鎮民和公會成員們全都張大着嘴,似乎一時間無法理解艾羅究竟在說什麽!可短短一分鍾之後,那邊的圓奶酪鎮長咽下一口口水,問道:“艾羅會長……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艾羅帶着最爲輕蔑的笑容,将手中的羊皮紙卷起來,指向谷粒多:“根據帝國的法律,女性本身就隸屬于自己的父親,丈夫,兄弟,兒子。是屬于男性的财産,财産本身當然不可能再擁有财産。所以,谷粒多先生……不,谷粒多小姐當然沒有資格成爲公會的會長。這一點,我實在是感覺非常的遺憾。”
刹那間,谷粒多的額頭爆出一條青筋。他捏着魯特琴的手略微下沉,眼神中透露出憤怒的火焰:“艾羅·加西亞。你這一手玩的還真是秒啊?看起來你是真的打算用這麽愚蠢的方法來違抗我嗎?你應該知道,你的秘密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上。”
一旁的布萊德上下打量了一下谷粒多,也是猛烈搖頭,說道:“會長,您是不是搞錯了?谷粒多大哥是女的?這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從小就和谷粒多大哥認識,而且他這副模樣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女性啊!”
圓奶酪鎮長也是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谷粒多先生怎麽看,都是一副男子氣爆棚的模樣。不能因爲他是彈琴的,就說他是女性啊。”
“不不不,我可能說的有些錯誤。”艾羅卻是好整以暇,伸出手指,輕輕搖了搖,“我得意思是……雖然谷粒多先生有着一個男人的身體,但在他的内心深處,卻是一個喜歡穿着女性服裝,塗抹各種胭脂水粉,在沒有人的時候喜歡對着鏡子搔首弄姿,拿着香噴噴的花粉竭盡全力掩蓋自己身上男人臭味的女裝癖愛好者。”
“請問,這樣的一個女裝癖愛好者,這樣的一個外表是男人,但内心滿滿都是小女人的人要怎麽才能夠擔當一個公會的會長之職呢?”
“愛麗兒·加西亞!我不會再忍你了!你這樣憑空侮辱我,是真的以爲我不敢把你衣服撕爛,把你曝光在那麽多人面前嗎?!”
終于,谷粒多一口氣喊了出來。
這個名字一出口,立刻就讓艾羅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因爲這個名字而張大眼睛,但艾羅卻是繼續擺出一副聽不懂的模樣,繼續說道——
“侮辱你?我哪有侮辱你?拿出來。”
後面的忌廉從身後取出一疊衣服,徑直走到那邊早就目瞪口呆的布甸老闆面前。
艾羅笑道:“布甸老闆,請問這些衣服是你們店出産的嗎?請問是誰買的?”
布甸老闆楞了一下,在簡單看了一下之後,立刻把目光轉向那邊的谷粒多:“這……的确是谷粒多……先生買的。今天早上……剛買……”
谷粒多手指一劃,伴随着琴弦上一聲宛如奔雷般的響動,指向艾羅:“這不就是你讓我買的衣服嗎?!你現在來誣陷我?”
艾羅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讓你買的?好好好,忌廉,把衣服打開,讓大夥兒看看這些衣服究竟是我穿着比較合适,還是我們的谷粒多小姐穿着比較合适。”
忌廉應了一聲,立刻取出一件疊好的服裝打開。
這是一套很普通的鄉下農婦穿的裙子,沒有多豪華,隻是結實而已。
但隻要一打開,衆人立刻就看的清清楚楚!
他一連打開好幾件衣服,這些衣服的尺寸都不适合艾羅。
伴随着衣服的逐一打開,谷粒多這才突然明白了什麽!
這些衣服相對于艾羅這個矮個子來說,實在是顯得太大了一點,光是看一眼就知道絕對不合身。
既然艾羅不合身,那麽可可當然更加不合适。而布萊德那龐大的身軀隻要看一眼就會覺得這衣服和他無緣。
唯一要說合适的,恐怕就隻有忌廉和谷粒多了。可這套衣服既然是谷粒多買的,要說他是爲忌廉買的女裝嗎?
這當然不可能。
在排除了所有的關聯性之後,相比起來,這些衣服可能對谷粒多來說多多少少有些緊。但,他毫無疑問反而是最适合的一個呢。
——幫我……買些衣服……女裝……——
——買……大一點的……我不希望……讓人覺得我……看起來……太單薄……——
三天前,這個女人向自己提出的要求,購買大一點的……女裝!!!
“原來……原來在這裏等着我?原來你是在這裏等着陷害我呢?!”
谷粒多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眼神中的兇狠也是越來越明顯——
“好,好好好……但僅僅憑借這些嗎?僅僅憑借這些,你們就相信她的話?各位!實話告訴各位吧,人魚之歌的會長艾羅·加西亞,她!才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女性!她原名爲愛麗兒·加西亞!她才是真正不适合領導公會的人!”
這樣突然的爆料讓小鎮鎮民們再次驚呼!尤其是圓奶酪鎮長,他那肥嘟嘟的眼睛在艾羅和谷粒多的身上上下掃視,最後終究還是停留在艾羅的身上。
畢竟,一旦把艾羅往女性的身份上去想,他的矮個子身材和那張俊秀的臉龐,的确是有太大的嫌疑了。
在這一刻,艾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略微回頭,隻見自家的會員們也都看着自己,臉上都閃爍出奇妙的表情。尤其是可可,她的臉上陰晴不定,俨然一副滿腦子都在想太多,卻不知道哪種想法比較好的表情。
吐氣,艾羅雙手叉腰,以一副輕描淡寫的态度說道:“我是女性?哎呀呀,谷粒多小姐,你不能因爲你自己一個人的隐藏性癖而随意拉人下水啊?你說我是女性?哈!也不知道是誰的口袋裏始終藏着那麽漂亮一個香包~~!不得不說啊,你的手藝,還真不錯。”
這一刻,小鎮所有人的視線再次回歸到谷粒多的身上。
畢竟打從他一到達廣場爲止,衆人就能夠在他的身上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艾羅繼續說道:“用香粉來掩飾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嘛,這一點我很理解。畢竟我在首都讀書的時候,許多女性懷中都習慣性地揣一個香包。一些造型精美的香包更是搶手貨,有些牌子的包包更是可以在那些女孩子的手中賣出天價。”
“對于女性們來說,一個趁手的香包可以說是自己身價的體現。不僅可以掩蓋自己身上的味道,還能夠更好地吸引異性。至少在我知道的情況下,男性隻有在少數的兩種情況下身上會佩戴香包。”
“第一,就是由這名男性的未婚妻或妻子贈送的。這代表了愛情。”
“第二,就是女性在不方便的時候交由男性,讓男性幫其暫時拿一下,這也算是一種特殊情況。”
“除了這兩種情況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在什麽情況下一個自認爲是正兒八經的男性的人會在身上佩戴一個專屬于女性的香包?所以,谷粒多·朗誦者小姐,你覺得像你這樣一個娘娘腔,我要怎麽才能放心把公會交到你的手裏?”
到這一刻,谷粒多終于明白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地落入陷阱之中。他從懷中一邊掏出那個香包舉起,大聲喝道:“你别胡說八道!這個香包明明就是你縫制好送給我的!你還說要送給未來的丈夫!”
艾羅則是聳聳肩,一副痞痞的笑容道:“你說我送的就是我送的?你說我縫制的就是我縫制的?我還送給你?哈!你怎麽不說人魚之歌是我想要向你求婚,請你嫁給我而送給你的求婚禮物和聘禮呢?再說了,我縫制的?芭菲!你的手袋也是我縫制的,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兩個手袋的縫制工藝可有任何的相同之處!”
一直停留在布萊德肩膀上看戲的芭菲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連忙飛了過來。等到艾羅用妖精語重新說明一遍之後,這隻花妖精就将自己的手袋舉起,送到鎮民的眼前。
不得不說,芭菲的手袋雖然精緻,但并沒有多麽的花哨。縫制的手法比較簡單,雖然看得出很用心,但也沒有到奢華的地步。
但谷粒多手中的這個香袋卻是格外精緻,上面的玫瑰和蝴蝶都是使用和芭菲手袋完全不同的縫制方法,所以顯得更加的栩栩如生!
如果隻是粗略看上去的話,的确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中。
啪——!
眼見自己落入陷阱,谷粒多再也不多說廢話,一把将手中的香袋砸在地上。他縱身一躍,身子瞬間如同鬼魅般向着艾羅沖來,伸手,就要抓向他的衣領!
“多說無益,不如我就撕下你的衣服,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看看你胸口到底藏着什麽吧!”
谷粒多的身法速度實在是太快,快的就算是艾羅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刹那間,這個吟遊詩人的身影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旁的布萊德、忌廉和可可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家夥的手抓向艾羅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