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凰直視着若仙師父的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的血……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他沉思半刻,問道。
對……這才是關鍵……樂凰就知道他師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刨根問底。
樂凰深吸一口氣,躊躇半刻,回道“我從小的血液就是這樣的,可能是遺傳吧。我娘親似乎天生的血液也是這樣。我沒有問過娘親這個問題。也許……就算天賦異禀。”
她沒有說謊,她的血液确實是天生的,她的娘親确實擁有妖的血液。她的話隻說了不關鍵的那一半,卻隐瞞了最重要的部分。
“哦?此事還是我第一次聽說。世間的奇聞異事很多,你這一件也許不算稀奇。”
他點了點頭,剛才的審視似乎在漸漸消退。而樂凰此時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他信了……就好……
“若仙,将續命靈芝拿給這位姑娘吧。”師父吩咐着。
“是!”若仙很開心,蹦蹦哒哒地去了。不一會兒,他就将續命靈芝拿給了樂凰。
第一次看到靈芝,樂凰感覺這就是個大蘑菇,爲了這個看起來醜醜的東西打了一架,還爆發了玲珑血,她都不知說什麽才好。
“快回去救慕塵吧,他在等着呢。”若仙師父說道。
“好,多謝。”樂凰将靈芝放好,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路上,她緊緊揣着續命靈芝,視若珍寶。
慕塵……你要堅持住……我馬上就到了……我馬上就回來見你。
樂凰緊趕慢趕,在跑死了幾匹馬之後,終于回到了雙樂派。這時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消息。見她火急火燎地回來,大家都歡呼地簇擁在一起。
“大哥!”何現首先發了話“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等得頭發都白了。靈芝呢?”
樂凰大口喘着氣,将靈芝交到何現手中“就想着你的慕塵哥哥了……”說完,樂凰摸了一下何現的頭,調侃道“你這頭發也沒白啊……難不成是我色盲了?”
“哎呀!我就是那麽個比喻,比喻嘛。快快快!我要去熬湯了。”正說着,何現一溜煙兒地就跑沒影了。
真是……快啊……看來,他和自己的心是一樣的,都希望慕塵好起來。
“快說說經過吧!”
“聽說那個叫若仙的可厲害了!”
“你怎麽打赢他的?”
衆人七嘴八舌地發問,讓樂凰自顧不暇起來,她遙望着靠在門邊胸口纏着一圈白布的蕭意,投出了“救命”的目光……蕭意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攤了攤手。
死蕭意……居然不幫她把他們支走?
她注視着蕭意,沖這幫圍着她的弟兄們努努嘴,示意他過來幫忙,并露出了威脅似的目光。
蕭意粲然一笑,無奈地晃晃悠悠朝她而去;“都吵什麽?!你師弟剛回來,還不讓她好好休息?!”說完,他秀眉一挑,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衆人一看蕭意生氣,都面面相觑。畢竟,他一般不生氣,生氣了誰也惹不起。這時,大家紛紛朝樂凰表達歉意,灰溜溜地走出了。
那最後一個人走出去後,蕭意嘴角的弧度瞬間放大,他眼裏閃着灼灼光亮,連語氣都能歡快起來“哈哈。怎麽感謝我?”
“嗯……謝了……”
“這……這就結束了?”
“不然呢?”樂凰反問。反正他現在受了傷,動還不好動呢,還要做什麽?老老實實不就好了……
“你還是老實些吧……身體還沒好呢……”樂凰瞟了他一眼。
“哎……總是揭人家的痛楚……”蕭意擡起閃着光亮的桃花眼,又挑了下眉。盡管如此撒嬌的女狀,但在蕭意身上一點都不違和。
人家……還人家……一個男子非要學小女生說話……樂凰雖然表面上有些嫌棄,但是嘴角仍是噙着一抹笑意。
“走吧,咱們去看看慕師兄。”說完,蕭意和樂凰就到了慕塵的房間。
床榻上的人依舊和原來一樣,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安靜地一動不動,仿佛一個熟睡的仙人。他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好些,可比起正常人來說,還是慘白。
“别擔心了,吃了靈芝,他就會好的。”蕭意看着昏睡的慕塵,終于恢複了原本的神色。
“嗯。”樂凰凝視着慕塵,愁緒依舊浮在眉頭之間。
“其實,他們想問的我也想知道答案,不過呢……我比他們知道的多一點。我大概能猜出你打赢若仙的原因。你是妖,用了妖法對不對?像上次對戰夜雪重一樣。”
蕭意的話半對半錯,她确實用玲珑血打敗了若仙,但那不是妖法。說起來,要不是因爲夜雪重,她的玲珑血可能一發不可收拾了。
“其實,我并不會妖法。我的武功爆發完全是因爲自己的血。”
“自己的血?”蕭意有點懵了。她不是妖嗎?怎麽與她的血有聯系呢?
“我娘是妖,而我爹不是。所以……我是妖,但不完全是妖。我的血是他們融合所緻,在危險的情況下,能夠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樂凰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你能随時控制自己的力量嗎?比如,現在我要是打你,你就能使用出來嗎?”蕭意好奇問道。
“不行,我有時候無法自由運用自己的力量。夜雪重說必須要用玩法才能控制這種血液。可我……不會背叛我娘的願望。我絕不會學習妖法。”說到此處,樂凰異常堅定,連眼睛裏都折射出了堅毅。
她絕不與妖同流合污,盡管,她也是一隻妖。
“爲什麽?夜雪重既然這麽說就有他的道理,更何況,它對你控制自己的力量有關。”蕭意不解。
若是她能夠控制自己的血,也許,她就是天下無敵了。
“若是學了妖法,我就是妖了。我過不了這個坎。”樂凰道。
“爲什麽學了妖法你就是妖了?你的本心不變,其他的又有什麽關系呢?”蕭意勸解着樂凰。他感覺樂凰自己将自己僵化起來,困在一個圈中,那就像一個囚籠一般,将她裹挾的得半分不透。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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