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塵自踏入蕭王府之後,一直尋找着機會。他以做客爲由留在蕭王府,顯然沒有獲得蕭王爺的懷疑。雖然之前有過沖突,但慕塵爲了計劃,不得不向蕭王爺到了歉。蕭王爺念他爲小輩,也就原諒了他。
慕塵來蕭王府之後,蕭意也随之解禁。本是皆大歡喜的時候,卻暗流洶湧。
慕塵這幾日一直觀察着蕭王爺,發現他經常進入屋後的那間佛堂。蕭王爺本不信佛,他實在想不通爲何要做個佛堂在屋内。
他打定主意,決定今天前去探探。
夜,深沉得像墨。
慕塵從自己的屋内出來,幾個翻轉就來到了佛堂。
佛堂内很安靜,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緩步走進屋内。
隻見一個佛堂内隻有一尊大佛,其餘什麽都沒有。慕塵蹙着眉,頓感自己尋錯了地方。那大佛的腳下有一個小小的獅子,他頗爲奇怪,揚手摸去,隻見佛堂赫然開了一扇門。
慕塵沒想到此處居然有機關,他又驚又喜,卻仍要密切注意前面動向。
隻見他小心翼翼,手不時握着腰中軟劍,以便關鍵時刻,保全自己。
甬道中每隔幾米就是一棕火把,火把“畢畢剝剝”地發出響聲,充斥在慕塵耳邊。風迎面吹來,不大,但能讓慕塵感覺前方似乎是個出口。
他密切觀察着四處,慢慢朝前而去。那本身不長的甬道,似乎被他走出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終于,他來到了他認爲的出口,然而這個出口也是一個房間。房間内有一個書桌和不少書架,慕塵的視線在書架上和桌子上逡巡,然後将目光聚焦在了桌子的錦盒上。錦盒共有兩層,像這種放着食物的盒子出現在這裏,雖然沒什麽不對,但慕塵仍然覺得有些怪異。
若是吃飯……在佛堂外吃不是更方便嗎……何必拿到這裏來?
他思索着,擡手拎起了錦盒上最外層的蓋子。
綠豆糕……
他湊過去聞了聞,綠豆糕雖然有些涼了,但濃郁的綠豆味還是竄進了他的鼻腔。
似乎沒什麽奇怪……他皺着眉,又準備掀起第二層。
可這次,卻怎麽掀也掀不開了……
慕塵納悶,仔細檢查起錦盒,發現第二層錦盒上面居然又把鎖……
原來這才是重點……錦盒上有鎖,才是最奇怪的!
這個錦盒裏一定有什麽不爲人知的秘密,也許,就有與夜雪重通敵叛國的證據!
他擡起那把小鎖,鎖眼的形狀也很讓慕塵覺得迷幻和好奇……
梅花型……究竟裏面是什麽才會讓人選擇這樣的鎖眼形狀?
這種鎖眼,若沒有真正的鑰匙,想要打開非常困難。就連做了幾十年配鎖的老師傅沒有十幾天都不一定能配出完全的形狀。
他摩挲着鎖眼,暗想這錦盒一定有鬼……
我要怎麽才能拿到鑰匙,打開它呢?
這種情況,隻能近蕭王爺的身才能拿到了。
他不做多想,快步走出佛堂。在出去的過程中,一個想法漸漸從慕塵的頭腦中形成。
三天,足以辦一個不大不小的盛會了。
蕭王爺穿着錦袍,連連朝同桌的朝廷要員敬酒。各種贊賞和客氣話傳到慕塵耳中,有些聽起來讓人覺得諷刺。
這是蕭王爺自己舉辦的盛會,邀請朝廷各個重要職位的大人。雖然他美其名曰感謝會,但實際上卻是拉攏各個重要職位的大人,幫他辦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這幫大人不僅不向皇上檢舉,居然還明目張膽地爲他開脫。可見,受了多少賄賂啊!
他仰着頭,悶下一口酒。
真是可憐了師父和逍遙派……爲人界做出這麽多貢獻,卻無一人幫忙說話……
想着,他又悶下了一口酒,酒入愁腸,隻能化作歎息。
“慕師兄在喝悶酒嗎?”蕭意身着桃花裝,舉着酒杯,閑庭信步而來“一個人喝悶酒可不好,要喝就該兩人一起喝~”
蕭意舉起酒杯,向他敬去,随後一飲而盡。
“你又來何苦跟我喝悶酒?”慕塵看着微醺的蕭意,撇了下嘴角。想他蕭意,可是蕭王爺的獨子,他一個噴嚏,京城都要抖三鬥。他有什麽可苦悶的?!
“隻許你喝?我就不能喝了?你這雙樂派掌門也太霸道了!”蕭意殷紅的唇貼在酒杯上,又輕輕抿了一口“我的苦悶,你反正不懂。”
“你有什麽苦悶?”
“你别看我錦衣玉食,可我在我爹身邊,總覺得自己是王府中的金絲雀,天天受我爹管制。我去逍遙派就是爲了擺脫我爹控制。可曾想……逍遙派居然沒了……想做的事做不了,想愛的人也愛不到……更重要的是,我爹與我的觀念完全相反。你說我該怎麽辦啊?”他臉頰绯紅,“啪”的一聲坐在了慕塵的對面,用手托着腮“你說我苦悶不苦悶……要不要喝酒?”
蕭意借着酒意将自己的苦水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枉别人都覺得他生活幸福,羨慕的要死要活。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過得有多憋屈。
慕塵垂着眼,淡淡而略帶有一絲同情地瞧着蕭意,想想他自己,又悶了一口酒。
他又有什麽資格來同情蕭意呢?他才是需要同情的那個人吧。背負着師父、師兄弟以及逍遙派的血海深仇。爲了報仇和恢複名譽,不得不來回奔波。相較于他,自己才是最可憐的人。
想到這兒,他拾起酒壺,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滿。
“哎~都在這裏喝悶酒啊~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比我們這些老年人還不愛交流啊~”
濃濃的酒腥味傳來,幾乎能給人熏一個跟頭。蕭王爺與幾個大人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來到慕塵和蕭意的桌子旁。
“蕭王爺。”慕塵慌忙端着酒杯站起,朝蕭王爺敬去“我是小輩,本應我給您敬酒。”
“哎~來到即是客。怎麽樣?王府可還習慣?!我最近真是忙到天昏地暗,你來了都沒有時間招待你。你不會介意吧?”
慕塵口中說着客套的話,可心裏卻和明鏡一般。蕭王爺哪裏沒有時間招待他?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件好事。畢竟,他是有計劃的人。若是天天被看着,才更難受。
蕭王爺的怠慢恰好迎合了慕塵的計劃,何樂而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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