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比想象得要漫長，尤其在這種誰都不說話的前提下。
樂凰安靜地随在他身後，内心無比期盼盡快到達。
“你……拿到書還回人界嗎？”夜雪重想了半天，終于搜刮出一個……不是那麽好的好問題。
他的本意是想問你會永遠待在妖界嗎？
可他不知怎麽，死活開不了口，他在害怕，害怕聽到那個永遠也不想聽的答案。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嗯……樂凰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拿到書會是什麽時候？不過，她得快！因爲還有罪證要交給慕塵，恢複逍遙派。
“會，因爲有很重要的人和事。”樂凰答道。
重要的人和事？呵……隻是重要的人吧……
在她心裏，慕塵才是最重要的，對吧？爲了慕塵，她什麽都可以抛掉！
他的手攥成了拳，指尖甚至能掐到肉裏。
“不過，我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的。我的武功還不如你。”
“呵……那你要抓緊了，别等到七老八十了，還打不過我，就再也沒辦法見到你小情人了！”他冷冷說着，似有一股怒氣從心底升騰而出。
額……什麽小情人，說話這麽難聽！
“你進去吧，我走了！”到了門口，夜雪重撂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哎……”樂凰轉過身看着他，眼中充斥着一絲好奇。
奇怪，他今天居然沒要跟進去坐坐……
“要請我進去坐坐？”夜雪重聽到這聲“哎”，馬上轉過身來。
額……
樂凰有些尴尬了，她并沒想讓夜雪重進去，隻是好奇而已。
夜雪重似乎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她的窘迫，他帶着一絲不屑，說道“呵……就算你讓我進，我也不會進。這間屋子，我待夠了。”
說罷，他理都沒理樂凰，徑自離開。
又生氣了……真是，怎麽那麽愛生氣啊……
披風在他身後擺動，像一隻手不停揮舞，似在像她告别。
進入屋内，采蕭看到樂凰，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她急忙跑到樂凰身邊，一把拽住了樂凰的手。
“帝姬！你你你你竟然回來了！”
樂凰笑着“是，我回來了。”
“别站着了，快坐下！”采蕭趕忙招呼樂凰，又給她端茶遞水，又給她拿了水果。
“你别忙了。坐下吧！我一點都不累！”樂凰勸着，将她直接按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我不在的日子，夜雪重沒有欺負你吧！”
她拉過采蕭的手，關切地看着她。
采蕭抿着嘴，眼眶中突然湧出一股熱淚。
很少有人關心她，很少有人在意她的感受，隻有帝姬……她是真得關心着自己，關心着妖界的每一隻妖。
“沒有，其實……奴婢并沒有和丞相說明，是奴婢放您走的。丞相……也沒有多問。”
“呼……”樂凰此時才松了口氣，當日離開之時，她真得擔心采蕭會被夜雪重懲罰，一直提心吊膽。
現在，這顆石頭算是落了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你怎麽會突然回來？不會……被丞相抓到了吧？”她問道。
“沒有，是我自願回來的。”
“爲什麽？你都已經出去了……”
嗯……樂凰踟蹰了下，眼珠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
我要告訴她嗎……算了……和夜雪重一樣，隻告訴一半吧。她知道得越多，對她越不利。
“我回來管夜雪重要書。”
“要書？”采蕭更懵了……
“我有一本必須要拿到手的書，在夜雪重那裏。他要求我打敗他，才能拿到書。”
可現在……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到了……
“帝姬，你能打得過嗎……”
樂凰搖搖頭，眼中閃過深深的無奈“恐怕有點懸了……”
“哈哈，其實，是丞相故意刁難您，不想讓您離開吧？”采蕭聽罷，嘴角揚起一抹羞澀的笑。
什麽啊……
“當然不是了，你别瞎猜。”樂凰捂住采蕭的嘴，拿眼瞪着她。
“嗚嗚嗚……”采蕭拉開樂凰的手，挑眉道“奴婢才沒瞎猜呢。真憑實據就擺在眼前。”
“什麽真憑實據？”樂凰突然有些害怕。
夜雪重不會真得對她存什麽心思吧……不不不，肯定不是……她心中的女神是我娘……況且……他對我從來沒什麽好話……
“您走之後，丞相每天都會過來坐坐，時間或長或短，從沒斷過。而且，來了之後，也不讓奴婢侍候，就隻是靜靜地坐着或者喝茶。”
啊……來這裏坐坐，還不讓侍候……關鍵是……他爲什麽要來這裏啊……坐在自己的書房不好嗎……
她才不會和采蕭一樣，通過這種事去證明夜雪重對自己有意思……
她隻是覺得……他可能腦子裏哪根勁搭錯了……
“您說，丞相是不是坐在這兒想您呢？！”采蕭沖樂凰擠眉弄眼道。
“别瞎說……他……沒準兒又想什麽歪招來害人呢！”樂凰撇撇嘴“不想他了，想也沒用。”
她靜靜盤算着，準備做個計劃，這幾天，一定要潛進夜雪重的書房看看。
這幾日，樂凰一直暗暗觀察夜雪重的行蹤，發現每到午夜之前，他一定會離開書房就寝。若是這般，她最好趁着夜雪重離開之後，偷偷潛入，這樣不易被發現。
打定主意，樂凰這日午夜趁采蕭睡熟，翻手穿好夜行衣，綁上帶子，蒙上面紗，一個輕躍就離開了自己的寝宮。
連續幾個輕跳回轉，她輕松避開了幾個巡邏的侍衛，來到了夜雪重的書房。
說起來，她有現在的駕輕就熟也倚靠着之前偷跑的經驗，要是沒有，她就不知道侍衛固定的巡邏路線是什麽。
她嘴角嬌俏上揚，靜待裏面熄燈。
果不其然，幾分鍾後，夜雪重吹熄蠟燭，快步走出了書房。書房頓時黑壓壓，像一口黑色的鐵鍋倒扣過來。
樂凰斂聲屏氣，待夜雪重走遠之後，悄聲從窗戶一躍而進。
那動作如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拖沓，也未出半分聲響。
“刷”的一聲，火折子點亮樂凰的全部視野。她仔細尋找着，唯恐露了蹤迹。
蕭王爺的證據……能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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