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五彩長老懵了。丞相要不是懲罰自己……他錘自己的手幹什麽……
“丞相……屬下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他看着夜雪重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結巴道。
“講!”
“帝姬之前是逍遙派的除妖師,爲何來到了妖界?”他詢問道。
之前若不是他過于恭敬,再加上男女之限,沒有擡頭看她一眼,他早就發現那個小除妖師就是帝姬了。
“此事說來話長。其實,她是上任妖王的女兒,是唯一一個擁有玲珑血的女人。”夜雪重解釋道。
“所以,您想讓她回來主持大局?”五彩長老問。
“不錯。”
五彩長老心中默默歎了口氣,丞相那麽精明,爲何在此時犯了糊塗啊?
妖王消失的日子中,丞相管理整個妖界,将妖界管理得井井有條。丞相分明可以自己上位,成爲下任妖王,怎麽突然在此時找來一個小女孩,非要輔佐她上位?
丞相哪根筋搭錯了?
“丞相……恕屬下直言……您可以直接上位,成爲妖王。何必找個小女孩來當政?将來還有被滅掉的風險!”
五彩長老真是痛惜夜雪重,他能力那麽強,武藝那麽強,若是他自己上位,他一定舉雙手贊成。
“放肆!”誰知夜雪重不但沒有喜悅,反而橫眉相對“以後這種話不必再說!”
五彩長老讪讪,隻好閉了嘴。
其實,夜雪重何曾沒想到取而代之呢?可他不能!且不說妖王待他情恩厚重,他不願奪她的後代而上位。就是玲珑血這一條,也足以代表樂凰才是天選之人。
隻是沒想到……樂凰居然替人類說話……
假以時日,他一定讓樂凰看清人類,控制好玲珑血,輔佐她成爲一代賢王。
“此事,我自有考量。”夜雪重雙眸看向一側,淡淡說道。
“丞相,眼前怎麽辦?帝姬的玲珑血若是控制不好,整個妖界就要被她一鍋端了。”
對!這才是他擔心的最重要的問題。
“這本書,我不會再讓她看了!”夜雪重的承諾,信誓旦旦。
五彩長老聽罷,點了點頭。他相信夜雪重,相信這個手握重權的丞相,一輩子都相信。
“若是沒什麽事,你就出去吧。”夜雪重下了逐客令。
那五彩長老也不是不懂眼色的妖,他略一抱拳,走出了偏殿。
他走之後,夜雪重那如淵般的眸子變得深重。
這次禍事從一開始就是他的決策失誤,若不是他給了樂凰這本書,這次禍亂也不會産生,樂凰也不會陷入昏迷。
看來以後,給她東西要小心再小心……
白日與黑夜轉換,時間一晃兒已到了三日之後。
夜雪重坐在樂凰床上,深深凝視着她,眉宇間透着一抹難掩的煩躁。
“她爲何還不醒?”夜雪重隐隐爆發着怒氣,雖然沒有橫眉冷對,但強硬的語氣已經洩露了此刻的情緒。
“禦醫,你說呢?!”
“這……”那禦醫哪裏見過夜雪重爆發這麽大的火氣,這些長老級别以上的妖很少生病,就算生了病,也無非是些小病,哪裏由得丞相親自過問。
“回……回丞相……帝姬這積血滞郁,得等血……”那禦醫的話還沒說完,夜雪重直接身起身,一把掐住了禦醫的脖子,厲聲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告訴我她什麽時候能醒?”
“奴……咳咳……奴才也不知道……”
“廢物!”他眼眸帶着狠厲,緩緩收縮那掐住脖子的手,隻見那禦醫的雙眼立刻爆突起來,那鼻翼一抽一抽的,隻有出的氣,沒有回的氣了。
“丞相……您殺了禦醫也于事無補,讓他說說有什麽解救之法吧?”五彩長老從旁看着,真是幹着急。
此刻,夜雪重已經處于暴怒的階段了,禦醫還這麽說,真是不想死都不行了!
他趕忙勸解,以防以後就沒有禦醫了。
夜雪重聽了五彩長老的話,微微松開了手,給了禦醫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說,還有什麽解救之法?!嗯?!”
那禦醫如脫離海水的魚,返還入水一般。他大口的吸着氣,仿佛永遠也吸不夠一樣。那暴突的眼珠也稍稍縮回去了一些。
“别……别殺我……我……我說……将人放在開水裏……用内力慢慢催化,可能能快一些……”
夜雪重冷哼一聲,倏然将禦醫的脖頸放開。那禦醫如獲大赦,他撫摸着脖頸,不停咳嗽起來。
“我先留着你的命!要是治不好,你等着給帝姬陪葬吧!呵……給帝姬陪葬,你也不虧!正好,帝姬缺個仆人。”
妖界的小妖們都知道夜雪重的脾氣,他說一不二,說到做到。
禦醫聽罷,冷汗刹那間濕透了整個後背,盡管是夏天,可他卻覺得寒冷異常,不自覺的渾身打起哆嗦來。
而夜雪重才不管這些,在他眼裏,沒有誰比帝姬的命更重要。
“來人!備水!”
夜,暗得深沉。
室内,水汽氤氲,那如霧一般的飄渺之氣在室内的屋頂缭繞,像極了仙境,更迷了夜雪重的眼。
關上門,他的眸子倏然眯起,一抹紅色在雲霧一般的室内,使其異常顯眼。隻一眼,夜雪重的眼便已被鎖住,再也移不開半刻。
他注視着身着玫紅色中衣的樂凰,壓制了強烈的心跳,毫無停頓地走到她的身邊。
她仍在昏迷,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上還沾着幾分水汽。夜雪重靜靜凝視着,不知怎麽,手背不自覺地貼上了她的面頰,有些滑,亦有些冷。
他眉頭一皺,彎腰抱起卧在榻上的樂凰。肌膚相觸,他感覺她的溫度居然比她還要寒涼。他自從小時被吸血蝙蝠吸過血之後,體質與吸血蝙蝠無異,而她這種不自然的涼,倒是一種異常表現。
沒有做過多停留,夜雪重直接将她放入水中。
水激起一輪波紋狀的圈,她倚靠在池子壁上,任水淋濕了中衣,顯示出了姣好的身材。
夜雪重眸子一縮,呼吸之間已見慌亂。他趕忙轉過身去,窸窸窣窣扔掉了自己的披風。
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他爲何越來越煩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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